毓慶麻木了,他把嘴閉上,也不讓蕭振東說話。
蕭振東:“~”
無所謂,反正也不是很在意啦。
扭頭,毓慶就對大家伙說,“父老鄉親們,我們今兒爭了一口氣,今天的時間,肯定緊巴巴的。
辛苦你們跟著我折騰一天,還得回家自己做飯吃了。
明兒晌午,我們家整治點席面,給大家伙答謝。”
“哎喲,這都是小事兒,不值當還弄個席面。再說了,您在這么些年,我們這里的野雞、野兔基本上就沒斷過。”
有些地方,就算是你想吃葷腥,也得看大隊給不給力。
肉,得拿錢和票一起買才行。
要錢不要票的,那得去黑市,有風險不說,價格還貴一半。
只有大隊,只要錢,不要票。
甚至,可以拿工分直接抵扣。
這些,也都是恩情。
“一碼歸一碼,”毓慶臉上的笑容真誠多了,“我閨女往后離了吳家那個泥潭,也算是個大好事兒。
咱們好東西沒有,但是白菜、稀飯,能吃個熱乎,混個飽。
大家伙不嫌棄的話,都來熱鬧熱鬧。”
“哎喲,那確實得熱鬧熱鬧,我看你們家小美就是個有福氣的。老話說的好啊,有福之女,不入無福之家。”
“可不咋滴!離了吳家那窩子,咱們扭臉找個更好的。”
“嗯呢!前些年,還記著翠柳不!那家伙,讓男人打的,渾身上下都沒好肉了。
后頭翠柳娘家去做主,倆人分開,現在翠柳小日子,可不賴。”
“咋個不賴法兒?”
“生了個大胖小子,男人也出息,干活啥的,全是滿工分呢。”
“哎喲,那確實不孬啊。”
“可不咋滴,我見著翠柳了,白胖白胖的,臉上的笑,都多了哩……”
人一多,聊起天來,就是這樣的。
東一榔頭,西一棒子。
毓慶聽著眾人的談話,臉上的笑容都多了。
唉!
這日子,還是得越過,越有盼頭才對。
到了大隊,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把牛車送到大隊長家,卻發現,屋門緊閉。
毓慶:“走吧,先牽回家。”
“不用了,”蕭振東眼也不眨,“我給送牛棚去吧。”
“啊?”
毓慶皺著眉,“按照規矩,咱們借了牛車,得把牛飲了,再給吃兩口好豆料的。”
“嗐,不就是豆料嗎?”
蕭振東變戲法似的從兜里掏出來一把黃豆,“您看看,這豆料夠不夠好。”
不用毓慶回答,牛兒就已經搖晃著尾巴,跑到蕭振東的面前討吃的了。
“行吧,那你喂了豆子,再給它弄點水喝。”
“好嘞。”
“我還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蕭振東趕忙拒絕了,老丈人跟著一起去了的話,自己還怎么偷偷摸摸的做手腳。
思及此,他義正詞嚴的,“叔,這種小事我一個人就辦了,你還是快點回家吧。
嬸子和姨姐、芳芳,都在家里等著咱的消息呢。”
毓慶望著蕭振東的背影,欣慰的笑了。
哎!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人老了,這看人的眼光,也就變差了。
差點把這么好的女婿拒之門外了。
想到那小領導,毓慶就滿臉晦氣。
什么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