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暢沉思起來,而張坤則瞥了李懷一眼。
李懷心里清楚,按照劇情設定,面前這位土著主角之所以能知曉很多,也是有類似金手指之類的設定的,那便是少年之時,曾經遇到一位異士,在氣人的藏書洞中學了幾年,奠定了基礎,先前在家鄉參加科舉,與人爭執,接連取勝,也得了不少人賞識,其中就有兵家將領,因此能涉獵一些。
“不過,歸根結底,鄭興業最大的威脅,還是他的主角光環,在這個光環的影響下,他幾乎是心想事成、好運連連!”
一念至此,李懷便再次警惕起來,剛剛取得一點優勢所帶來的得意,頃刻間就消失不見了。
于是,他便開口說道:“好了,其中細節,且不追究,畢竟吾等也不是朝廷有司,只是提醒你一番,省得得意忘形。”
鄭興業的表情頓時難看起來,被一個紈绔子弟這般敲打、提點,讓他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連帶著身邊的羅翔、陸偉也是面面相覷,神色古怪,覺得眼前局面越發詭異起來,尤其是那陸偉,先前過來,無非是想要看看,是否有機會能親近一下朝廷新貴,對那位定襄侯的兄弟并不十分在意,現在也不由打量起來,若有所思。
“你的這番看法,其實不錯,不過看著也只是錢財之事,在吾看來,這關鍵其實還在人,不再錢,或許這位鄭君,沒有看出此處。”李懷說話的時候,微微搖頭,一副要表現出來、蓋過風頭的架勢。
鄭興業果然上當了,他直接開口道:“并非如此,我亦知曉此處關鍵,那文章上便就提及了,比如那‘將驕卒暴,則近憂且至’,還有‘將誅卒削,則外虞實生’等。”
羅翔微微皺眉,隱隱覺得不對。
趙暢則順勢看了那幾句,然后點頭道:“雖然著墨不多,不過確實也有提及,只是沒有元慶你看的那么深罷了。”
張坤則道:“元慶,你剛才與我等談及了藩鎮者四分,倒是提及了中原藩鎮的些許特點。”
李懷點點頭。
鄭興業則隱隱聽出一些了,不由和羅翔對視了一眼,后者眉頭緊鎖,朝他示意。
但鄭興業搖搖頭,直接向李懷問道:“莫非李君對藩鎮之道也有研究?定襄侯府果然是家學淵源,不知這侯府高人,都是如何與你分析的。”
“哦,你以為我是聽他人之言,來此宣言?”李懷微微一笑,聽出了話中的潛在含義,“咱們還是來分析閣下之言吧,你文章中的這幾句,倒是給了我啟示。”
隨后,不等鄭興業再言,李懷就繼續道:“中原藩鎮,以功勛武人為首,其中不少是如我等這般的勛貴子弟,還有不少,則是起于行伍的武夫,這等人物自是驕悍,領兵征討,借勢力鎮兵,時間長了,就有可能會擁兵自重,進而謀求許多,這五花八門的要錢門路和借口,就是最直接的表現,鄭君,你說的確實對,這可不就是問題?”
對面三個書生齊齊變色。
“這些話可不能隨便說。”張坤笑著說話。
趙暢也點頭道:“我等說說也就罷了,這幾位若是平時這么說,縱然朝廷不追究,傳出去,總歸是對他們的未來不利的,那軍中之人,可不會想那么多,只會以為是年輕學子以言語中傷。”
“這話不假,”李懷點點頭,“那就不提這個了。”絲毫也不理對面三人難看的臉色。
尤其是那陸偉,更是臉色蒼白,暗暗叫苦,已經有了離去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