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雖不多言,但那鄭興業走了兩步,卻忽然停下,然后轉過身,面露猶豫,最后問道:“你……你要好好待魏家娘子!”
說完這句話之后,鄭興業像是一下子就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快步離去了。
卻留下來李懷在原地凌亂,聽著周圍不少人的竊竊私語——
“魏娘子?那豈不是這位李家七郎的新婚妻?”
“這是有故事啊!”
“難怪這二位會選今日碰面,而且彼此之間,氣氛明顯并不融洽。”
“可不是么,真是一場好戲啊!莫非這惡……這李七郎又做了奪人所愛之事?”
“你小聲點,莫非是忘了這位的作風?”
“今日可是有小國公在樓上,這位也不敢發作……吧。”
聽著這些話,李懷額頭隱隱有青筋跳動,想著那位主角先生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是刻意用這話來惡心自己,又或者是單純的情商低?
若是前者,這一句話擾亂輿論,這時候還不知道要被怎么加工宣傳,更何況,先前被人誣陷一事,顯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這事一旦傳開,還不知道會被說成什么樣。
但若是后者……
“所以說,原文中,鄭興業情商低、李懷不學無術,這倆碰到一起,想要不出事都難啊,可若是這小子刻意施為,那就太缺德了,而且心機深沉啊。”
這么想著,他搖搖頭,也不理會或者制止旁人謠言,因為這話也堵不住,索性邁步離開。
“這事得徐徐而來,不可急切,我雖要襲爵,但按設定,此時公侯實權不多,只是富貴,最多方便從軍,鄭興業有功名在身,非升斗小民,我現在還是白身,若急切行事,反易弄巧成拙,要絕后后患,得襲了定襄侯之爵再行籌謀,況且,便是今日這般,張坤也有所懷疑了。”
李懷坐在馬車上,回憶剛才種種,檢討得失,留心于一處。
“文似看山不喜平,要一波三折才有趣,又要有湊巧、又要有反差,眾事擠在一起爆發,然后抽絲剝繭,能讓人大呼過癮,只是這些東西,寫在書中自是無妨,無非是動動筆桿子,更不用擔心巧合太多,會讓人生疑,但現在身在局中,就不同了,顯得刻意,似是我在布局一般……”
他低首思考,不由嘆息。
“這書雖說寫一半太監了,但到底將架構搭起來了,各個人物立在書里,這一言一行,就有章法規律,鄭興業是主角,天意垂青,碰上再多意外,也能逢兇化吉,得到合理解釋,但我穿的這位本只是炮灰,哦,勉強算個精英怪,現在橫插一腳,錯亂了劇情,在重要配角面前改了侯府運勢,違和感自是來了!”
回憶最后時刻,張坤的些許言語表現,顯是生了某種想法。
“但無論如何,這種子已經埋下來了,當務之急已經改變,要現將家中隱患除去,那位五嬸子也囂張了有一陣子了,若是在書中,怕是得好幾章了,我可不能食言,不能再讓她蹦跶了,平白礙眼。”
想到這里,李懷瞇起眼睛。
“家中矛盾,得快刀斬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