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魏梢看來知道的有限,旁人問他,他只是說自家姐夫厲害,便是故意引誘,說起兵家之事,那魏梢也只是說他姐夫早有定計,如果有人刻意推算,說些戰法、戰略,魏梢就道,說昨日他姐夫也曾說過,一切都在姐夫的預料之中……”
“這說明了什么?”羅致遠就問著。
賈罔搖搖頭道:“屬下有些猜測,但得再看看王修賢那邊的消息……”說罷,又翻看起另一邊的書冊,只是看過之后,眉頭皺得更緊了。
“可是看出了什么?”
“王修賢倒是直白了許多,”賈罔將手中情報推過去,“他往日在衙門里,雖不至于被排擠,但其實沒有什么人緣,但今日不少人過去找他打探消息,這人倒是鎮定,不卑不亢,只是說他那位連襟的好話。”
羅致遠看了一眼手中情報,搖了搖頭:“這些話都是不痛不癢,無非就是夸贊李懷的,要說有點泄露的,就是這一句了……”
他指著一句。
“這人問他,說是那可定三十年安寧之策,是否兵家言,那王修賢就道,昨日李懷所言,涉獵眾多,更是與他交談許久,雙方十分親近……”
“正是,這句話就是關鍵!”賈罔深吸一口氣,“屬下多多少少能猜出這背后的一點關鍵了。”
“你且說來。”
“昨日,定襄侯主要言及的,其實是兵家事,所以魏梢才能與人交談戰略,否則以他的見識,不止于此!”
羅致遠聽著,微微點頭。
賈罔又道:“只是,單是兵家事,還是不夠的,這王修賢先前在淮西為官,定襄侯與他多談,主上,你可是看出明堂來了?”
“他這是有心要一探淮西虛實啊!”羅致遠瞇起眼睛,“我先前說淮西、汴地藩鎮有異,蓋因這兩年,這兩地動亂不斷,官家都不疑,李懷卻詳細探查……”說到后來,不由冷笑起來。
“問了淮西,又談兵事,最后還和那魏香兒起了爭執,”賈罔撫須而笑,“若不是故布疑陣,那就說明,定襄侯最后傷了那魏香兒之利,此婦從夫,顯是定襄侯之策,不利于王修賢當下之職,他現下雖無多少權柄,但在禮部之下,也是能接觸到各處藩鎮每年進貢名冊的……”
羅致遠臉色又變!
“李懷想要從這些禮冊中探查各地虛實!好深沉的心思!”
然后他對賈罔道:“虧得有先生,從這些蛛絲馬跡中,抽絲剝繭探查真相,否則的話,咱們就要限于被動了,現在既然知道他李懷已有懷疑,那自是不同了。”
賈罔就道:“主上,定襄侯畢竟是勛貴,又是陛下紅人,他既然劍指主上,若是這時咱們有什么動作,那可就是不打自招了!”
羅致遠淡淡一笑,成竹在胸道:“我自然知道,不過當下這京畿之地,可是藏著一條毒蛇的,若是他們動手,旁人怎能想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