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早就都知道了嗎?”
李懷一聽到消息,第一時間不是驚訝或者惶恐,而是疑惑,在他看來,最近碰到的人,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從高層幾位相公,到普通的司衙仆役,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
“為何你匆匆忙忙的過來,就稟報于我這事?”
李懷的從容神色,讓劉毅一愣,而后便不由欽佩起來,不管自己的猜測如何,單說這份膽魄和定性,就值得敬重。
畢竟原本只是小范圍的消息流傳,現在是擺明車馬的扯旗子,那可就不是消息靈通的官府、世家知曉,而是天下百姓皆知,這影響之大,和原先比起來不可同日而語。
劉毅相信里面的分別,以李懷之前表現得心性,自是明白的,因此才會越發佩服。
不過他這次過來,該說的還是得說明白,便又道:“這次情況與之前還有不同,先前他只是借口兵卒有異動,然后順勢提出,現在則不同,是正兒八經的起兵來攻關中!沿途之人必會得知,被其蒙騙,到時……”
“真正起兵了?”李懷眼中一亮,抓住了一個重點,“如此說來,那這永昌賊不再繼續偽裝了,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這是好事,因為革……額,兵爭的首要任務,就是認清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當敵人真正確定,就該拋棄幻想,準備戰斗!而且是全力以赴!”
劉毅一愣,品味著李懷的這分化,感到這平時的話語中,似乎蘊含著哲理。
不過,他沒有忘記此次過來的其他目的,便繼續道:“屬下此來,是要告知于您,先不用去往衙門,如今長安處處風聲鶴唳,有不少人上下奔走,局勢十分混亂。”
“你是說,我現在去了衙門,會十分危險。”李懷聽出了那言外之意,“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難道還有人要因此責怪我?”
劉毅苦笑道:“侯爺有所不知,永昌侯當年也曾沙場立功,隨后名望一年比一年高,無論是京畿之地,還是其他地方,都有不少感念其名的,這些人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但現在見著永昌侯打著清君側的名義起兵,便都信以為真,要在內響應,而且這些人里面有不少輕俠之流,都是有些手段的亡命徒!”
“那永昌賊還有這等追隨者?崇拜者?”李懷沒有懷疑劉毅之言,畢竟這人是在情報、特務機構任職。
不過,就因為這個不去衙門……
但好像是不該去啊,輕俠之流那可都是高手,換成穿越前,那就可以看成是武俠高手,我這幾手兩腳貓的功夫,如何能抵擋?
但是我要是直接不去,是不是影響形象?顯得我慫?嗯,得婉轉、委婉一些,而且要自然,我先發表個議論,譴責一下,然后再順勢……
這邊,李懷念頭剛起,那邊忽然又有人上門過來,只是這次來的,乃是一熟人,正是他的姻親,當今禮部侍郎魏瑾的次子,魏林。
“侯爺,樞密使與副使使遣我來此,請您去往樞密院。”不過,見了李懷,魏林沒有按著過往稱呼,而是恭恭敬敬的行禮,說明來意。
“樞密使要見我?”李懷倒沒有感到意外,還猜到了原因,“不過,這等時候,去往樞密院,怕是有些犯忌諱吧?”
心里卻不由感嘆,這真是好人有好報,關鍵時刻就有人來相助,小舅子你來得正好,樞密院里面高手多,去了就不怕那些民間高手了!
不過,我還是得委婉點,不能顯得太迫切,但也不好太拿捏,萬一把人給嚇跑了,我找誰說理去?
魏林便道:“樞密使已向陛下呈書,得了允許,這宮中的人,很快也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