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如此一說,對面的眾人都是一愣,但跟著卻笑了起來。
“怎么?”朱偉雙手交叉,很是從容的笑道,“侯爺這是學了縱橫之術?因此要在這個時候故作驚人之言?”
人群傳出小聲,而后又有一人出言道:“不錯,那些縱橫使者,想要做說客的時候,往往是一句驚人之語開篇,先聲奪人,然后再從容分說,哈哈哈……”
聽到這人一說,眾人都忍不住哄笑起來。
“可不就是這個理!”
又有人高聲說著,而后邊有人舉起酒杯,暢飲起來,仿佛遇到了什么歡暢之事。
李懷冷冷觀看著這幾人,并沒有多言什么,而是笑而不語。
這卻急壞了他身后的齊凱,這位到底是身肩使命,即使只是一個幌子,卻也要做出樣子來,如果半途就和地方上有影響力的人物鬧翻了,這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齊凱不由朝李懷靠近兩步,然后小心翼翼靠近幾步,低語道:“君侯,這件事……”
李懷回頭,給了他一個笑臉,安撫道:“無需擔憂,在等些時候,也就差不多了。”
齊凱聞言自是疑惑,而離著李懷近的朱偉也聽了一點。
“怎么?君侯莫非也安排了什么?”朱偉便淡淡問著。
“不是我安排了什么,而是等著前面變化。”李懷微微一笑,同樣是淡淡說著,“要知道,按我預料,永昌賊最近會領軍出征,想要打通洛陽與其他賊寇的聯系,而這個時候,他自是需要安穩周邊,防止生出事端,難免會發動足夠多的隱藏力量,來將不安定的因素拔除,而我既然來了,他也知道了,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找人蒙蔽、挑撥諸位,只是第一步……”
“當真有些不自量力了!”
人群中,一個人冷哼起來。
李懷頓時朝著那人看去,頓時眼中一亮。
入目那人穿著深衣,留著八字胡,表情嚴肅,出聲之后便站了起來,然后朝著朱偉、安再懷拱了拱手,然后沖著李懷說道:“定襄侯,按你的意思,那永昌賊因為你,要有大動作?要用這幾萬人的兵馬、用這接連攻破強鎮的人馬,來為了你一人,而調動?還會擠在一時?”
在坐之人有的忍不住笑出聲來。
便是安再懷,也不由說道:“是啊,這兵家之事……”
“怎么?聽諸位的意思,對那賊寇,還挺欣賞的?”李懷咧嘴一笑,“可是覺得他永昌賊匈雄才大略?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大手筆,直接拿下東都,俯瞰天下?”
頓時,這二樓為之一靜,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接話。
就連那站起來說話的八字胡男子,都只能是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齊凱又忍不住抹了把冷汗,暗道,君侯您老人家這嘴也太毒了,這是誅心之言啊,你這是要把眾人都給的最干凈了!
這些人可是代表著河洛世家,是這邊的地頭蛇,咱們之后不管管什么,都少不了要和他們打交道,若是結交好了,可以省去諸多麻煩,可如果熱鬧了,那麻煩可就不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