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這話聽在心腹耳中,其人卻忍不住暗自嘀咕,想著自家這位主上不久前,還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沖出去,結果損兵折將,而對方正是定襄侯。
“某家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此一時,彼一時,”郭集材看著心腹的表情,沒有半點尷尬,反而侃侃而談,“這事歸根到底,還是他定襄侯要展現出寬廣胸懷,是要收買人心,給其他人看的,這樣才能壯大實力,滿足野心,這就是某家的機會,以此為突破口,方能圖之,當下墨賀等人應該還未走遠,只要某家有所作為,未必不能一拼!”
“什么?!”那心腹頓時被嚇得一哆嗦,“主上,您可要三思啊!不要……不要這樣……”
“怕個甚!定襄侯明知某家心意,卻還是對外宣稱,說某家叛變了永昌侯,甚至直接就給了一個功臣的頭銜,你道這是為何?”郭集材露出了胸有成竹的樣子,“原因很簡單,一,是展現他的胸襟,二,就是為了整個戰略來服務,為了更方便平定和收服永昌軍,這第三個,就是做給其他人看,為他收攏人才、人心。”
郭集材越說越是自信,最后斷言道:“等會見了那位侯爺,他定會對某家禮遇,會十分客氣,哪怕某家說一些過分的話,也不會在意,甚至會表現出大度,對某家有所妥協和退讓,這一切,歸根到底,是他要將這已經說出去的話,變成既定之事!”
他那心腹也明白了一些,稍微放心,道:“原來如此,定襄侯已經對外宣稱,將軍您是歸順了,為了不引起波瀾,須讓這件事坐實,為此對您的一些過分要求,會有所退讓?那您完全沒有必要再鋌而走險!”
“某家什么時候說自己要鋌而走險了?”郭集材冷笑一聲,“某家所要的,是扭轉局勢!即使定襄侯拿下了洛陽,也不意味著某家就無用武之地了,定襄侯很多地方,都強過永昌侯,但卻不如后者狠辣,這就是機會……”
他站起身。
“行了,說到這里便罷,待我更衣之后,就該去會一會那位君侯了,想來他此刻,怕是有些等得不耐煩了吧,正是心煩氣躁的時候,等會正好亮亮某家脾氣,抓住這個機會,讓旁人知道某家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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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還不來?”
李懷坐在椅子上,手中握著茶杯,不時抿一口,但一雙眼睛卻盯著屋子最里面的屏風。
但左看右看,都沒有人從屏風后面走出來,心里不免有些急躁了。
因為安再懷那邊已有消息傳來,掃尾工作正在進行,朝廷派來的人也在半道上,可報信的已經來了,李懷就等著處理好手頭上的事,然后轉身離開呢,因此不想拖延,沒想到這郭集材倒是緩上了。
“這人真個拖延,我來見他就是走個形式,順便保一保他的性命,畢竟他也算是個福將,沒有他的幫助,我不能這么快拿下洛陽,雖說此人還不愿意歸順,可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設,還是愿意給他個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