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才、尤靜沖、賀蘭閔、鄧中豪、萬福重他們都已經被抓住了,這些人之前在洛陽地位都不低,不是負責城防、領兵,就是負責政務,知道的很多,他們一被抓住,這局面就更加不利了。”
城外,一座偏僻莊園的破舊小屋子里,已經簡單喬裝打扮的墨賀,聽著手下之人的匯報,不由嘆息起來。
他此刻沒有再帶著遮住面容的布帛,否則那般打扮,讓人一眼就看出特別,根本別想隱藏,不過其本來面,還是被厚厚的胡須、虬髯給遮蓋起來,連面龐的大概輪廓都透露不出分毫。
只有一對明亮的眼眸,還有一對柳葉眉,露在外面,一如之前。
他看著桌上一封信,低語道:“既如此,便是郭集材所言是真的,并且他愿意全力配合,也是回天乏力了,著實可惜了。”
在墨賀的對面,一身灰衣的男子拱手道:“主上,劉才等人既然落網,必然會被審問,在那定襄侯身邊,還是有些能人的,如那劉毅,便擅長斷案審查,被他審問過的人,很少能全身而退,往往都會透露出眾多信息,咱們繼續留在這里,已經十分危險了,還是離開吧!”
“不錯,那幾個人既然被抓住了,以李懷之前表現出來的手段,很容易就可以撬開他們的嘴,咱們在洛陽的眾多布置,至少要有一大半都會被連根拔起,我在離開洛陽時留下來的后手,等于是被廢了,日后能最多只能搞些破壞,是別想有什么大作為了。”
墨賀說著,還嘆了口氣,繼而道:“只不過,說要離開,又要去什么地方?”
那灰衣人愣了一下,然后將纏在頭上的布帛取下來,又扯下嘴邊的胡須,露出一張面容,赫然便是之前追隨過荀國公幼子荀妙的衛井。
他直接道:“主上,我知你的志向,如今沒了洛陽,那羅致遠又領兵在外,就算有所斬獲,再來回援,亦是來不及了,勢力崩塌、徹底敗亡就在這幾個月中,是沒有必要再借助他的力量了,所以屬下勸您離開,就是徹底離開這是非圈子,不再摻和。”
“不摻和羅致遠這些事,莫非是去加入那拜黑教?”墨賀搖搖頭,“天崩之時,這拜黑教只能是幫兇,我投奔他們,就算是掙扎著在里面晉升,也是無法扭轉那些瘋癲之人的想法,反而可能被他們給同化了,我可是見過不少人,原本清明理智,只是因為接觸拜黑教久了,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這樣的組織可以利用,但不能投入,當敬而遠之。”
“自然也不能加入這樣的邪教。”衛井搖了搖頭。
“不入教,也不摻和藩鎮,這天下哪里還有容身之地?”墨賀自嘲著笑了一聲,“莫非讓我去投奔邊塞胡人?這般事,我是做不出來的,那些胡人利用起來是一回事,真要是去輔佐他們踐踏中原,非我愿也!”
墨賀頓了頓,又道:“至于些許賊寇,別看現在在南邊鬧得歡,好像勢力很大,但那是因為南方的藩鎮養寇自重,互相牽制之下,放任不管,再加上北邊混亂,朝廷被牽扯了兵力、精力,無暇南顧,一旦騰出手來,不說旁人,只要李懷一聲令下,那些人便要灰飛煙滅,這等人的格局、本領、實力擺在那里,我便是絞盡腦汁,也不過是拖延他們敗亡時間罷了,如何能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