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井搖搖頭,道:“自然也不是胡人與賊寇。”
墨賀笑了起來,道:“又不是這個,也不是那個,那這般說來,難道我要去投奔朝廷?我這原本的念頭確實如此,用那李代桃僵之法,直接上位,可惜啊,天不遂人愿,那人未死,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遺憾,總歸,這事已是既定,天下若是不亂,便不得機會,無從扭轉,一切就會注定。”
衛井就道:“主上如今尚且年輕,何不安心蟄伏,積蓄力量,待到機會來領時,再一舉出山!”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啊,”墨賀搖了搖頭,“況且人有旦夕禍福,先前我那一場劫難,固然是因禍得福,不僅未死,反而窺見了真實,卻也因此背負重擔,若是再來一次,誰知道我還能否熬得過?不過,你說的是對的,眼下這局面,確實不是一心推動,就能改變的了,羅致遠大勢已去,我不能與之陪葬,要暫時潛伏起來,再尋機會……”
他說著說著,眼睛里閃過精芒:“福禍、禍福,眼下李懷建立這般功勛,必是如日中天,若是我能……”
噠噠噠!
話音未落,外面忽然響起一陣聲響。
“我的陷阱被觸動了,”墨賀嘆了口氣,“這般說來,郭集材即便不是欺騙我等,至少也被徹底擒拿、審問了,也罷,也罷,將那些東西留下,我等里去吧。”
衛井點點頭,但并未立刻行動,而是反問了一句:“主上,那些東西一留下,羅致遠的全部布局都會暴露在定襄侯眼中,他可就是徹底沒辦法翻盤,只有死路一條了!”
“他本就是死路一條!”墨賀忽然笑了起來,“李懷的本事,我現在是佩服得緊,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他,可謂脫胎換骨,莫說是我,現在是加上羅致遠、關之山,都徹底敗在他的手上,他有這樣的本事,羅致遠憑什么和他爭鋒?敗亡不過早晚,何必讓他掙扎?徒增殺孽!”
他見衛井有些意外,就輕輕搖頭,道:“你也不要這般看我,我本意就是為了那大志向,若能成,莫說死人,便是天下大亂也值了,可若是無法成志向,那死一個無辜之人,我都覺得不值,況且羅致遠能死在我……李懷手上,也是他的榮幸!李懷,是注定要上青史之人,敗亡在他的手上,一樣能留名后世。”
說到最后,他輕笑起來,然后轉身就要離去。
衛井則又問了一句:“主上既走,可有謀劃?還是先潛伏山林?”
墨賀頭也不回的道:“山林乃小隱,我當大隱,須知我在那朝中,也是有布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