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悟,”李懷盤腿做起,盯著閉眼不言的李開悟,語氣中帶有一絲興趣,“我知道你出身書香門第,秉承儒家之道,對那些氣運玄學最是抵觸,怎么你這話中,居然也提到了氣運之言?”
“我所言之氣運,就是純粹的運勢,和他們所言之玄虛并不相同,”李開悟還是閉目不言,“而且這種運道,顯然并不穩定,不是你的積累所致,有些人運勢過人,其實并不是旁人所言之命格云云,實是長久積累之下,學識、人脈、勢力皆匯聚,只是過去并不曾整合,但后續碰到了事情,慢慢將這分散的局面串聯起來,最終形成統一局面,這才能逢兇化吉……”
“你說的很有道理,”李懷看著這個依舊堅持閉眼,身子挺得筆直,一副老學究模樣的少年,越發覺得對方有趣起來,“不過聽你這么一說,似乎對這些個人際遇很有研究,剛才還提到過,我和真正有根底的人物比起來,還是大有不如,此話怎講?”
“……”
面對李懷的詢問,李開悟這次反而是沉默起來。
李懷見狀,忽起戲弄之心,畢竟之前還在大寧緊張撤退,身上壓著種種重擔,心里有諸多負擔,脫離出來之后,立刻有一種解脫之感,心情也就跳脫起來。
于是念頭一動,他就道:“我自問也不比其他人弱多少,你這么一說,我就有些不服氣了,除非你能說過我,否則的話,我就認定你是心中妒忌,然后刻意打壓于我!”
“我豈能妒忌于你!”李開悟瞬間就睜開了眼睛,眼睛瞪得挺大,“你這般靠著運勢,才能一時得起的,根基本來就不穩,早晚是要栽跟頭的,我怎么可能妒忌你?”
“那你倒是說說,其他人與我相比,又有什么不同?”李懷見對面這小子眼睛都睜開了,這興趣更濃郁了幾分,“來來來,給我教誨教誨。”
那李開悟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有些鐵青,眼睛立刻就又閉上了。
“還閉什么眼啊,你都睜開了,就干脆來給我說說吧。”李懷拍了拍腿,笑呵呵的說著。
李開悟猶豫了一下,睜開了眼睛,但并沒有做起來的意思,依舊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就道:“既然你這樣問了,我就給你說說,也好讓你知道真正的差距,防止被眼前的這些所謂成就給迷惑了。”
“我這些成就,可都是真刀真槍拿到的拿到的,”李懷笑容不變,“從最早的時候,我在邸報上寫的文章,還是幾次文會中的論點,以及隨后寫下的文章,都是自己思索、醞釀、揣摩出來的,也都得到了諸多大宗的稱贊,難道還有什么差距?我可不見得那些所謂的世家之人,有多少見解出來。”
“你那些都是入世之學,膚淺之語!”李開悟雙目有神,“所謂議論,無論都是為了局勢服務,是為了龍驤而行,是一時可用之言,過了這個時候,離開了荊州之主的勢力范圍,也就不能成立了,不是放之四海皆準的準則,是沒有辦法真正傳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