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有許多可讓人思索、參考的。”武前淡淡說著,話鋒一轉,“此番,你是代替你老師過來的?”
李懷態度嚴肅的回答道:“正是如此,我師知州牧之美意,但因身有微恙,所以不便前來,是以讓小子過來告知州牧。”
“哼!”
忽然,一聲冷哼從那位州牧的右手邊傳來,就見年齡稍大的那個年輕人瞇起眼睛,道:“身體有恙?笑話了,誰不知道,明鏡先生本就是拳法大家,更是儒家宗師,身體健壯、諸邪不侵,只不過是不愿意來罷了,往日諸多邀請,他都一概拒絕,無非是看不上我荊襄之勢,現在倒是讓你這個小兒過來,用這蹩腳的借口來搪塞,真以為能騙得了人?”
李懷拱拱手,并不反駁,因為他心中清楚,也明白明鏡老師也很明白,所謂的身體微恙,只不過是一個理由、一個態度,背后隱藏之意,面前這位州牧心知肚明,只不過無需說破罷了。
只是不知道,這突然說破之人,到底是何用意?能出現在這里的,肯定不可能是政治上的雛兒,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哪一句話背后的意思是什么,都該是一清二楚的,何故會在此處說出這些話來?
“換一句話來說,此人既然說出,便有其目的,只是我暫時看不透罷了,莫非他就是之前那個劉勸的主子,州牧武前的次子,武顯?”
一念至此,李懷立刻就覺得自己抓住了關鍵,并且順勢推導出了好些個可能,而后深刻的覺得自己是長進了,即使不用外掛,在復雜的政治斗爭和官場上,應該也能敏銳的發現問題,并且深入分析,最終找到解決辦法了……
但這時,荊州之主的一句呵斥,立刻就讓李懷的種種自得化為烏有——
“青兒,不得無禮!”武前的語氣并不嚴厲,平淡而穩健,“皇甫公子乃是明鏡先生的高徒,那位先生有通天徹地之能、經天緯地之才,我深服之,他一共也就只有九個入室弟子,每一個都絕不簡單,今日特意派出了關門弟子過來,已可見誠意了,你豈能這般言語?莫忘了,平日里,我對你的教誨。”
這個冒頭的是武青?也就是荊州牧的長子?
實際上,李懷之前與那董回離去,便有意攀談探查,從其人口中得知了不少消息,其中就包括了州牧府幾位公子之間的關系。
這荊州牧武前有不少子嗣,但其中最出席的,還是長子武青與次子武顯。
先前李懷的心思都在那武顯身上,蓋因這武顯就是聚賢館的主事人,那劉勸背后的主上,已經被李懷給扣上了敵對標簽。
沒想到現在其人安坐不動……
李懷眼神微動,視線落到了荊州牧左手邊的年輕男子身上,而對方也在看著他,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然后說道:“兄長也是一時關心則亂,還望父親不要責備于他。”
倒是那個武青跳出來了,太古怪了吧!
“孩兒知錯了!”武青低頭認錯,順勢說道,“確實是孩兒見識淺了,愿設宴給這位明鏡高徒賠罪!”
李懷聞言,瞇起眼睛。
怎么著?這么一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局面,這是要借著我這個外來戶的由頭,搞兄弟政治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