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這場出征最為嚴重的矛盾,直接就爆發出來了。
事實上,李懷在出征之前就判斷出來,此番出征,要挑選繼承人,本身看的,就不是單純的兵家本事。
都不說大的,就說小的,這什么人能進來,什么時候放行,怎么放行,讓見什么人,這些事,自然不是主將該操心的,但最后卻要主將點頭定奪,但問題是,現在找誰?
誰能有本事做這個主?并且讓其他人服氣?
說到底,還是因為,這才是剛開始。
眾人潛意識中,都覺得要先緩一緩,先讓幾位公子熟悉熟悉,然后再動手,但就是這么一個疏忽,情況就忽然改變了。
事實上,本來按著龍驤將軍的計劃,這第一天根本就不該有人出征!
莫說第一天了,就是前面幾日,都不該有人領兵出去才對,說到底,還要有個熟悉的過程,也要讓諸多副將,能有時間慢慢輔佐,掌握一部分指揮權和建議權。
奈何李懷一番操作太過迅速,天都黑了,直接帶著人就沖出去了。
一念至此,在看著劍拔弩張的氣氛,幾位副將忽然就明白了一些東西。
“若是那位皇甫公子此事成了,也就罷了,哪怕他沒有多大戰果,只要與敵軍交手,然后不分勝負,只要回來將這結果一宣揚,立刻就有主導權了,到時候這兵營內外,都要以他為主,勝負都分明許多。”
鄭獻壓低了聲音,說著。
嚴學禮點點頭,繼而嘆息道:“可惜,他未能如愿,這傳訊的人還是他安排的,應該不會有假,這等于是提前出局了,也難怪咱們的主將與那文公子都忍不住,要借此機會來掌握主動了。”
鄭獻又道:“耿林也是真會看風向,只是可惜了那位皇甫公子,先前聽他在牢中分析推斷,果然是個能人,若是能沉住心,或許……唉,有的時候,這人生的際遇,就在一念之差啊!”
他們這邊還在想著,那邊兩位公子已經是對峙起來。
這個時候,似乎已經被人忽略了的那個傳訊兵,忽然出聲道:“諸位,這軍情要如何處置,還望給個準話,這人就救還是不救?”
話音未來,外面忽然又有腳步聲傳來,緊跟著,又是一封軍情送了過來。
只是這一次,還沒有看情報內容,王旱就已經擺擺手,說道:“當下這情況,必須有個說法!”他看過來報信的人,滿臉都是焦急之意,自是心頭了然,知道是戰況后續,想著八成是戰況不利,直接過來求援了。
“方才只是找不到其人兵馬,現在八成是來求援的了,那他就必須要有所表示!”王旱看也不看過來報信的人,“最起碼,這統領兵馬的權力,他是不能再拿了……”
文挺等人聽著,眉頭微微皺起,但顯然也是認定李懷那邊局面不妙,但卻有另外心思。
“怎么?你還打起兵馬主意了?”文挺眉頭一挑,“我覺得這件事,可不能你一個人做主……”
四名副將和耿林看著,就知道這是要再起爭奪了。
“這倒也不錯。”鄭獻再次低語,“皇甫公子出局,可不就是這兩位爭奪主導了?所謂那外面的戰事,是否支援,都是次要的了,兵家事終究是權爭的延伸……”
這次他就沒有太過壓低了,連門口送信之人都得聽聞。
只是這人一愣,卻詫異道:“可我家將軍,不是來求援的,是來讓你們派人去接收戰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