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婳水眸輕顫,她還是頭一回發現,一個渾身是汗的男人散發的不是臭烘烘的味,而是荷爾蒙的味道。
要不,今天晚上讓冬冬一個人睡了?
“爸爸,我也要喝,給我留點!”冬冬抿著干渴的唇,著急地看向他爸。
安婳失笑,“別搶別搶,喝完了我再去屋里給你們倒。”
等到爺倆都喝飽,鋤草就更起勁了。
特別是肖政,像頭上了發條的老黃牛,干個不停,一個中午就將前院后院都翻了一遍。
等肖政上班去后,安婳才想起來,他還沒跟她介紹鄰居們的情況。
不過不甚緊要,安婳自己琢磨了一會,也拿出了一個方案。
她去服務社買了一斤半槽子糕,分成三份裝,又找出1盒從省城帶來的包裝精美的餅干。
她只拜訪師長家,政委家,參謀長家,副政委家,這幾家也正是住在她周圍的幾戶。
首先去的是師長家,帶的是餅干。
安婳叩響大門,過了一會,才從里面傳來一道清清淡淡的聲音。
門打開,出現在眼簾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長相秀麗,保養得宜,一身豆綠色旗袍勾勒出柔曼身姿,肩上隨意披著一條真絲披肩。
安婳的瞳孔頓時就縮了縮,她居然還穿旗袍?
原身也有很多漂亮的旗袍,都被安婳收進了空間,期待將來有機會能穿一穿,但現在是肯定不會穿出來的。雖然兩年后所謂的運動才正式來臨,但身處歷史當中,就會發現歷史的發展沒有那么明確的界限。樹葉在被吹起來之前,風就已經動了。
就拿服飾來說,現在在省城的大街上都看不到穿旗袍的,大多是工人裝,年輕女性多有穿布拉吉的。
不知道溫雪曼是政治嗅覺不敏感,還是膽子大,但安婳是不會為了一時的美麗去搞特立獨行、跟整個大環境對抗。
“你是陳師長的愛人吧?你好,我叫安婳,是肖政的家屬,這是我兒子冬冬。”安婳面帶微笑。
冬冬禮貌喊人:“阿姨好。”
女人嘴角微提,矜貴地點點頭,“我叫溫雪曼,你們進來吧。”
安婳本打算打個招呼就走,沒想到溫雪曼會邀她進去。
她猶豫了一下,才走進去,主要是她也想看一看師長家什么樣,好為她以后改造家提供一個不能超過的標準。
師長家的前院全是鋪的石板,打掃得干干凈凈,沒有雜草和塵土。角落搭了一個涼亭,涼亭里石桌石凳俱全,掛了三面遮陽的竹簾,亭邊擺著幾盆盆栽。另一邊的墻根底下也擺著兩排花盆,正開著姹紫嫣紅的花朵。簡單卻頗有情調。
屋里,大部分家具也是組織配發的,不過帶彈簧的沙發明顯是自己買的,還添了一組紅木櫥柜,墻上掛著精美的掛鐘,幾上有古董花瓶等擺設......總之有很多精致的細節。
“小喬,給客人上咖啡。”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走了出來,聽到溫雪曼的吩咐,連忙應了一聲。
安婳遲疑地問道:“小喬是......”
溫雪曼輕描淡寫道:“她是我家的保姆。”
許多干部家庭都會從鄉下找親戚來幫忙干家務帶孩子,做的是保姆的工作,但誰也不會把“保姆”倆字掛在嘴上。
而且那個小喬對溫雪曼恭恭敬敬,看著也不像親戚,那就是雇傭關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