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溫雪曼冷冷清清地開口了,“這是叫花雞,你們都沒見過嗎?”
叫花雞?在座的大多數人還真沒聽說過。
這會不像后世那樣媒介發達,車馬也很慢,除了從書籍上能了解到陌生的事物,很多人的一生其實都生活在一個很小的世界里。
而且這個年代物質貧乏,吃飽肚子就很好了,大多數人并沒心思去研究怎么把飯做出花樣來。
溫雪曼繼續道:“叫花雞的做法相傳起源于宋朝,說是一個叫花子偷了只雞,但沒有烹飪工具,便用荷葉將雞裹了,又裹上一層黃泥,最后放到火上烤。”
李寒松接過話茬,“后來叫花雞的做法流傳開,乾隆皇帝下江南嘗到這道菜,贊不絕口,還親自題詞‘黃泥叫花雞’。”
其他人聽得一愣一愣的,石偉光嘆道:“這么說,我們今天吃上乾隆皇帝的御膳名菜了。”
陳鋼批評道:“瞎說什么呢,一道烤雞而已,套什么封建名詞?”
溫雪曼不滿地瞥他一眼。
老古板,動不動就上綱上線!
安婳笑道:“關于叫花雞的起源有很多,今天我們不討論這個。我先把雞拿到一邊,敲開泥巴。”
連著泥巴一塊端上桌,一是為了保溫,二是敲泥巴的過程也是吃叫花雞的樂趣所在。
安婳走到一旁,擺一個大家都能看到的角度,用小錘子敲開裹著雞的泥巴。
泥殼打開,立馬便有香氣溢出,再把荷葉撕開,露出里面皮色金黃的雞肉,香味就更濃郁了。
安婳將攤在荷葉上的雞放回桌子上,“大家趁熱吃。”
葛紅英的臉色已經有些變了,食物好不好吃是看得出來的,更不用說四溢的香氣已經引得人口水直流。
由于材料有限,安婳做的叫花雞沒有太多輔料,反而保留了更多的原汁原味,肥嫩酥爛的雞肉在嘴里化開,有層次,味道上又不至于太雜亂。
陳鋼第一個豎起了大拇指,“好吃!比燒雞好吃!”
其他人也紛紛發自內心地夸贊,并且都朝著那道雞伸手。特別是小孩子們,從安婳敲泥巴時就圍著看,興奮得嗷嗷直叫。
安婳的這道雞,既噱頭十足,又美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葛紅霞做的那些菜,暫時都無人問津,她有些委屈地看了看自家姐姐,葛紅英安撫地拍拍她的手,不過心里也堵得慌。
溫雪曼納悶道:“小安,你不是不會做飯嗎?怎么把叫花雞做得這么好吃?”
葛紅英淡淡道:“雞本身就是好東西,怎么做不好吃?”
溫雪曼用帕子輕揩嘴角,輕呵了一聲,“再好的食材也需要烹飪技術,不然你也照著做一個,看看能不能做得一樣?”
“你!”葛紅英皺眉瞪向溫雪曼,這個資本家大小姐就是愛跟她作對!
安婳看了眼葛紅英,忽而笑了笑,“我知道,大家都聽說過我做飯差點把房子燒了的事情,不過我想說的是,那次燒房子和我會不會做飯,沒有必然聯系,大家都誤會我了。今天我得感謝一下紅英嫂子,謝謝她非要我展示一下廚藝,讓我有機會澄清自己不會做飯的謠言。”
葛紅英的臉終于掛不住了。
在座的哪個不是人精?聯想到葛紅英先前讓自家妹子出風頭,政治部主任又貶低安婳,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無非就是想貶安婳來抬舉葛紅霞嘛。
溫雪曼輕蔑地看了眼葛紅英,這個農村女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小家子氣,盡搞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動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