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姐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我進廠早,認識的人多,廠里有啥風吹草動,我可不就先知道了嗎!對了,臨時工還是你們部隊推薦來的呢,不過不是軍屬,不知道為啥部隊會推薦過來。”說著,問安婳:“你知道嗎?”
安婳搖頭,“不知道。”她只是喜歡聽八卦,收集信息,但不喜歡傳。
馬大姐兀自在那猜測著。
安婳卻在想,馮琪就算有個臨時工的工作,沒有戶口,沒住的地方,買不到糧食,怎么活?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因為馮琪的事跡傳遍了全廠。
馮琪臨時工的工資是每月18塊,相當于一個學徒工,福利待遇那些也跟學徒工差不多,所以,她是沒資格申請單位的單身宿舍的。
馮琪便去城外邊的棚戶區搭了個棚子,棚戶區住的人都是盲流,有家里鬧災出來乞討的,有成分不好在鄉下過不下去逃出來避難的......總之,但凡在其他地方有活路的,不會住到這來,縣里可能也是不想把人往死路上逼,便由這個棚戶區存在,沒有驅趕過。
馮琪住這,實為省錢,一是省房租,而是可以開墾點荒地種菜,省菜錢。至于糧食,就真沒別的辦法了,只能買黑市糧。
她算過了,如果少吃點,吃粗糧,一個月還能存下幾塊。
至于棚戶區的安全問題,馮琪也考察過,其實住這的人甚至會互相監督有沒有作奸犯科的事,因為但凡出點什么治安問題,縣里肯定是會把棚戶區拆了的,到時候他們統統無家可歸。
伴隨著馮琪的艱苦生活傳開的,還有她被劉海峰騙婚的經歷,頓時,馮琪更有名了......
雖然在一個單位,但馮琪對安婳來說,一直是個存在于“聽說”中的人物,聽著聽著,她便也不再關注了。
11月過完,氣溫驟降,冬天正式來臨。
安婳同時收到了一張匯款單和一封信。
匯款單來自省城,經安伯槐引薦,省城歌舞團找她寫了兩首歌,這是報酬。
信則來自京城的總政歌舞團,邀她寫歌,寫一首軍旅歌。
安婳不清楚總政歌舞團是怎么知道她的,不過總歸是好事。她將信里的要求認真地看了幾遍,沒有急著創作,而是打算先采采風。
這天肖政一回來,就看到安婳站在門口等他,笑容滿面的,還幫他脫大衣。
他低頭看她,喉結動了動,“天還沒黑呢,就想了?”
安婳:“......把你腦子里的黃色廢料清一清。”
肖政摸了摸鼻子,他誤會了?
可她除了想要的時候,啥時候幫他脫過衣服啊?
安婳將脫下來的大衣掛起來,回轉來目光盈盈地望向他,“我有事情請你幫忙。”
肖政失笑,“我還以為什么呢。你應該說——我有事吩咐你去辦!”
安婳忍不住笑,“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肖政瞅了瞅,沒看到孩子在家,抱住安婳親了一口,低聲問:“有什么事要吩咐我?”
安婳把事情說了一遍,“......我想逛一逛軍營,還想采訪一下基層戰士,了解一下他們的生活和心理。”
肖政已經知道她私底下做的副業,也很支持,點頭道:“小事,我安排。”
安婳也很大方,“那為了表示感謝,今晚獎勵你......”
肖政期待地看著她。
安婳起了捉弄他的心思,“獎勵你多吃一碗飯。”
肖政氣惱,想把人抱住蹂躪一頓,誰料安婳跟個泥鰍似的,滋溜就跑了。
肖政牙根癢癢,晚上不把她收拾得哭爹喊娘,他名字倒過來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