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慢條斯理地推了推眼鏡,“那就好。”
如今還沒有破四舊,春節照樣是一年到頭最熱鬧的一個節日。
大街上的建筑掛上了紅燈籠,貼了紅對聯,很多大姑娘小媳婦,以及小孩子,都穿上了紅衣服,給這個漸漸變灰的世界涂上了一抹艷麗的色彩。
安澤買了一朵紅色的小絨花,別在妹妹的耳朵旁。
襯得安婳的氣色越發紅潤嬌艷。
安婳笑容燦爛地跟哥哥道謝。
肖政又酸又氣,他怎么就沒先想到給媳婦買朵花兒戴呢?!
安澤則瞥了肖政一眼,心道,傻愣愣地跟個木頭一樣,他妹妹平常的日子該有多枯燥無趣啊。
忽然,一聲槍聲響起。
路邊的人群中爆發出一聲驚叫。
“殺人啦——”
伴隨著叫聲,一個瘦小但迅疾的身影就開始在大道上狂奔,邊跑邊隨機朝路人開槍。
有人中槍倒地,鮮血洇透厚厚的冬衣,驚慌的人群紛紛四散逃開。
有膽大的人想尋機上前制伏開槍的人,誰料那人立馬脫了外套,眾人定睛一看,他身上赫然綁著一捆炸藥。
那人的神情有些癲狂,“哈哈哈哈,都該死,你們都該死!什么狗屁社會,什么窮人翻身!你們這些窮人就應該世世代代生活在底層,給我們當長工!”
說著,那人又開始哭起來,“我家世代耕種,積攢了千畝良田啊,憑什么我現在要干最苦最累的活還填不飽肚子!憑什么我要遭你們的歧視!憑什么?我要這世界還我一個公道!”
安婳和安澤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感覺身體一下子騰空了。
肖政一只手托抱著安婳,一只胳膊夾著大舅子,迅速將倆人移到了路邊的隱蔽處。
他自己則又大步走向了騷亂的中心。
安婳大驚,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那人歇斯底里地亂開槍,只見肖政三兩步就沖了過去,從背后飛撲向前,將人撲倒在地,接著反剪雙手,卸了槍,膝蓋死死抵住對方的脖子。
動作一氣呵成,快準狠。
從肖政沖過去,到那人被制伏,頂多也就三秒鐘的時間。
安婳提著的心也堵在了嗓子眼,一時不知道該繼續緊張,還是把心落回肚子里去。
“快快快讓開,公安來了。”
直到公安過來,肖政把人移交,才稍微松懈下來。
安澤長出一口氣,這個妹夫枯燥無趣歸枯燥無趣,身手還是挺好的,面對危險不畏懼,也知道先保護好家人。
還是有閃光點的。
難怪妹妹現在都認真跟他過起日子來。
不過肋骨上傳來的疼讓安澤皺起了眉。
剛才那小子為什么要夾著他跑?還有,他好歹也是接近一米八的大個子,是怎么被那小子夾起來的??
肖政走過來,看著安婳,“被嚇到了?”
安婳點點頭,“第一次目擊槍擊案,是有點被嚇到,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很多。”
肖政又看向安澤,“大哥沒被嚇到吧?”
安澤扶了扶眼鏡,皺眉,“瞧不起誰呢?”他好歹也是個大男人。
看著大舅子早上給他煎了四個雞蛋的份上,肖政沒戳穿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