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燕穿著一身花棉襖，烏黑的頭發編成了兩個辮子，不長，剛好隨著她的動作在肩頭掃來掃去，掃得小朱的心都有點癢癢。
王彩燕的皮膚不算特別白，但此刻，或許是因為站在雪地里，或許是因為別的什么，總之，小朱看王彩燕，只覺得她在閃閃發光。
她說她想做個獨立的人。
獨立的人
“我理解你，彩燕同志，我想我已經能夠觸摸到你靈魂的一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了解更多的你？”
王彩燕詫異地抬起頭。
她以為，接下來要聽到的是拒絕的話了。
小朱笑得燦爛，臉上的酒窩像是盛上了醉人的酒。
王彩燕臉頰升起紅暈，掏出自己織好的黑色圍巾。
王彩燕和小朱確定了關系，也算是在家屬院引起一陣不小的轟動，因為先前小朱和杜娟相親被杜娟嫌棄的事情，傳得很廣。
轉頭，小朱就跟王彩燕在一起了。
大家討論的是，王彩燕比杜娟眼光好。
杜娟也知道別人在背后怎么說她。
自家舅媽說小朱好，杜娟還不太信，可是外頭的人都這么說，杜娟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走眼了？
她跑到楊部長媳婦跟前問：“那個小朱......真的那么好嗎？”
楊部長媳婦正在嗑瓜子呢，聽杜娟這話，斜眼看向她，“怎么，你后悔了？”
杜娟的臉漲得通紅，硬邦邦道：“沒有。”
楊部長媳婦哼了一聲，“我就這么跟你說吧，不管是在部隊還是地方，不管你工作干得多好，沒有人提攜，想往上是難如登天，而小朱跟了肖師長這么多年，肖師長如今要放他下基層，就是給自己培養得力干將，如果肖師長升了將軍，小朱將來最次也是你舅舅這個級別。”
楊部長媳婦把話說得有些滿，理論上講是如此，但將來到底如何，也要看小朱干得怎么樣。
杜娟這回，卻是把話聽進去了。
楊部長是正團級，在杜娟看來，已經是挺大的官了，她想找個營級干部，一是為了隨軍，二就是在拿楊部長做參考。
營級再往上升，不就是團了嘛。
楊部長媳婦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冷笑道：“你看重的那些營級軍官啊，能不能再往上還不一定呢，說不定一輩子也就到這了......說你精吧，其實啥也不懂！”
舅媽的鄙夷就是赤裸裸的嘲笑，讓杜娟如同被扇了個耳光。
杜娟轉身出去，咬著唇盡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為什么，舅媽為什么不提前把話跟她說清楚呢。
是為了看她的笑話嗎？
杜娟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金龜婿。
不甘在心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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