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染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解釋,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周二爺皺起眉頭:“說,別藏著掖著惹人不痛快。”
“周爺爺,大爺好像來不了,他的情況……比較特殊。”
周尚作為七兄弟里面的老二,是和趙清明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又怎么會猜不出來肖染口中的特殊情況是什么意思。
頓時臉上露出異色,看著手上的鬼石榴,怒道:“他還真是最后走上那條路了。”
說完沒好氣的看向肖染:“說吧,讓你來拿什么”
“不是大爺要什么,是我想要。”肖染先把事情說明白,這個鍋還不能扣在趙大爺的身上,不然以后說不清楚了。
“你”
周二爺看向肖染,那雙渾濁的眼睛里閃動過一抹精芒,身子往后躺在椅子上問道:“你想要什么”
“晚輩出了點情況,必須要用上您家的一件東西,扎紙匠的印,如果方便的話,這個印我想借過來。”
肖染的聲音不大,但字字堅定有力。
周二爺有些錯愕的看向肖染:“你接”
不等肖染回復,周二爺就搖著頭:“不行,不行,這件事不行。”
面對周二爺的拒絕,肖染也不著急,只是問道:“周爺爺,您難道是打算繼續往下傳”
周家早就已經不再做扎紙匠這一行了,周深手藝還在,但也只是會一點皮毛。
現在周家的全部重心都是在農貿市場上,除非周家是在暗度陳倉,不然的話,這個印其實留在手里面的作用不大,就算是當做古董也賣不出去。
見肖染似乎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周二爺擺了擺手:“這印我不能給你,不是因為我要往下傳,而是我不敢再往下傳,更不敢傳給你。”
周二爺端起茶盞喝上一口,才說道;“這個印不僅僅是扎紙匠的命根子,更是和冥府的一種契約,雖有錢請動陰差的本事,可印多少錢,印多少張,那是要有大量的陰德來支撐的。”
說到這里,周二爺拍著大腿,語重心長的向肖染說道。
“你爺爺肯定沒告訴過你,當年我們兄弟幾個因為追蹤李驚奇的事情,進入了一處古墓,那一次是九死一生。
我為了給眾人找一條生路,不得不請陰兵開道,硬生生帶著幾個兄弟們殺出來。可我也把周家的陰德給燒光了,還欠了一大筆陰德。
我不往下傳,是因為這陰德虧欠的太大了,現如今我們家開始經商,看上去是風生水起,實際上……哎呀,表面風光啊。”
周二爺的話不是危言聳聽。
以前他們周家被稱為紙人周,承包下整個洛市的壽材葬禮生意。
可現如今,周家真的只剩下了個外表光鮮的殼子。
農貿市場看上去風風火火,甚至是攬蓋了洛市一大半的生鮮蔬菜進出口,可實際上周家收取的攤位費并不高,而對于有困難的菜農,周家也是錢給他們補貼。
最后落在手里面的錢,往往也都留不住的全都出去。
說直白點,周家是在給冥府還債打工,這么大的因果欠在那里,周家老爺子怎么可能把印交給肖染。
“孩子,我不是不舍得這東西,你拿它砸核桃我都不心疼,可我若是交給你,就是害了你,你讓我怎么面對你爺爺呢”
面對周二爺情深意切的勸告,肖染心里也是非常感動。
但感動歸感動,這印他還是需要的,至于欠下的陰德,自己再想別的辦法去找補,不是說,知道困難了,事情就不做了。
所以肖染還是站起來:“二爺爺,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可這個印,我確實是需要,還請二爺爺看在我爺爺,趙大爺的面子上,給晚輩一個機會。”
“你……”
周二爺指了指肖染,可到嘴邊的話,終究是沒說出來。
“罷了罷了,你這孩子,我該說的都說了,你還是這樣,這印給你也就是了,但你可想清楚,印落在你手上,我有兩個條件。”
“二爺爺請說。”
“第一,這印不能拿去做傷天害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