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另一只手已經麻利地從懷里掏出一個鼓鼓囊囊、沾著油漬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皮錢袋,嘩啦啦地在手里掂量了兩下,發出冥錢摩擦聲。
那眼神卻看似隨意地,飛快地在柜檯后的青年、角落里沉默的光頭紅眼客,以及通往二樓的樓梯口掃了一圈,就笑盈盈的拉著兄弟坐下來。
樓上肖染三人對神態全然看在心里,心頭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原來是兩個探子,這是要等什么人么”
肖染沒來過東北,但他可是老江湖了,從這兩人的神態和眼神,肖染一眼就能判斷出來,這兩個人的目的。
這兩個人是探子,也就意味著真正的人馬還在后面,這一伙強盜,自然不會是為了打劫一個招待所這樣興師動眾,看起來自己這次似乎是真的惹來了一樁大麻煩。
其實肖染丟出去的紙人,並不是什么神通邪崇,之所以能引來這些人,不過是將外面燈火,折射到了更遠的地方而已。
所以這幫強盜的目的,恐怕本就不是衝著招待所來的。
柜檯后的青年轉身開始忙活起來,沒一會就端著兩桶泡麵送到桌前。
泡麵這種東西,好吃不好吃是其次,關鍵是這玩應是真的香。
特別是外面這鬼天氣,一桶熱氣騰騰的泡麵,確實誘人。
“給我也來一桶。”
坐在角落里的光頭看看那兩桶泡麵,不自覺的咽了口吐沫,朝看青年喊了一聲。
青年點了點頭,又轉身給這位光頭泡上一桶。
不等這桶泡麵送到光頭的桌子前,門簾就再次被拉開。
只見一男一女走了進來,這男子是個瞎子,但手上卻是抱著一把刀,另一只手則是放在女人的肩頭上。
詭異的是,女人面容僵硬,這么冷的天,全身僅僅只是穿著一層薄薄的單衣,走起路來,雙腿關節僵的都不會打彎。
特別是身上那股子味道,說不上來是香是臭,總覺得特別的刺鼻。
男女一進門,光頭和那對吃麵的漢子齊刷刷的看過去,三雙眼晴在男女的身上打量,彼此心神戒備起來。
只見男人在女人的引路下,徑直在靠近房門的位置上坐下,提了提鼻子:“伙計,來一碗麵。”
青年抬起頭,語氣平淡,似乎對這種事司空見慣,淡定道:“300冥錢。”
“咪!”
男人隨手就把一袋子冥錢朝著青年那邊丟過去,這錢袋子不偏不倚正落在柜檯的桌案上。
男人這一手,讓另外三人面面相。
那兩個吃麵的漢子相視一眼,臉上神色微動,顯然被瞎子這手精準扔錢袋的功夫和那渾身透著詭異的女子驚了一下。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這瞎子進門連轉瞬間的功夫都沒有,卻似是已將這招待所里的情況盡收眼底一般。
這時那圓臉絡腮鬍的漢子一拱手起身抱拳道:
“併肩子、在下並連水(姓潘),草字萬山(潘萬山),吃的是風子門(盜匪行當)
的飯,跟著掌舵的在雪窩子里混口嚼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