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吵吵什么!價格都是公開的!不滿意別挖!別賣!”刀疤男的聲音如同金鐵摩擦,壓下了周圍的嘈雜,“嫌價低看看這是什么!”
他指著那張紙。紙上赫然是打印出來的“今日收購指導細則”:
400冥錢/克:重量低于5克的散碎五彩石,純度一般(雜質較多)。
420冥錢/克:重量5克以上或純度較高(雜質少,色彩濃郁)。
450冥錢/克:重量超過10克且純度極佳的整塊(稀有)。
480冥錢/克+:特殊形態(如晶體簇、伴生稀有礦物等,需現場鑒定)。
注:所有交易需經長春會鑒定師確認。惡意摻雜、以次充好者,沒收貨品!
這張所謂的“細則”,表面上看似乎給了好貨更高的價格,更加規范了價格標準。
但實際上,那苛刻的重量和純度要求,以及最后模糊的“需經鑒定師確認”是將定價權牢牢攥死在長春會手里。
所謂420、450的價格,對于絕大多數掙扎在淺層、只能撿拾散碎五彩石的底層礦工而言,根本就是畫在紙上的大餅。
400冥錢一克,才是他們絕大多數人面對的冰冷現實。
“唉,這是逼著我們往坑里跳啊。”
“草他媽,我早聽說過什么長春會,那晚應在外面名聲都臭大街了,居然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眾人嘴上叫罵,可也只能是罵幾句。
反抗是無法反抗的,礦坑不缺人,上次出現過一次反抗,結果數百人直接被丟進了深坑。
人命在這些人的眼里面,比狗都不如。
在眾人的謾罵聲中,大家還是排著隊進入礦坑。
“長春會!這個組織還沒被清理掉么”
齊金光和金蟾子兩人跟在后面,看著男人掛在一旁的新規,齊金光皺著眉頭說道,顯然他也是聽說過長春會的臭名。
金蟾子聞言道;“長春會,長春會,既是占了個春字,那便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根基盤錯,依附人心惡念貪婪而存,想要連根拔除何其困難。”
他聲音不高,帶著一絲看透世事的淡然,目光掃過那些麻木排隊、敢怒不敢言的礦工,“你看這滿地惡土,不正是滋養它的溫床么”
兩人說話間,就跟著人群走進了礦區。只見隊伍前面,有一個簡陋的木棚子,棚口坐著個面色不善的漢子,每個礦工走過去都要交上一筆錢,然后拿走一個小木牌。
齊金光走過后,一臉茫然地看著攤開的三種木牌,上面用劣質的紅漆草草畫著些扭曲的符文。
售賣木牌的男人見狀,眼皮一抬,不耐煩地用指關節敲了敲桌子:
“新來的是吧規矩懂不懂護身符!就這三種,30、70、120,我勸你,命要緊的話,最好買上一個頂格的,省得下去就回不來!”
金光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拿起一塊標價120冥錢的所謂護符,指尖輕輕一觸木牌表面,入手粗糙,木質疏松,帶著一股新伐木頭的生澀味。
“這不就是最粗淺簡陋、連引氣都引不全的清靈咒么還是雜木做的,連最低等的棗木都不如!這玩意兒能擋個屁的詛咒半刻鐘都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