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薄薄的、均勻的白色纖維膜,如同凝固的牛奶皮,留在了竹簾上。
水從竹簾的縫隙中快速滴落。
“這……這就……成紙了?”張富安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木杵都差點掉地上。
這也太神奇了吧?就這么水里一撈,紙就出來了?
“還沒完呢。”林蕭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將木框移到旁邊一摞鋪著濕布的木板上,然后將竹簾連同上面的濕紙膜,反扣在濕布上,再輕輕揭開竹簾。
一張濕漉漉、軟趴趴的“紙”,就留在了木板上。
林蕭重復著這個動作,很快,木板上就疊了厚厚一摞濕紙。
“富安,找塊平整的大石板來,壓在上面。”
張富安如夢初醒,連忙找來一塊沉重的石板,小心地壓在濕紙摞上。隨著重壓,更多的水分被擠了出來。
“壓上一段時間,把水盡量擠干。然后……”林蕭指了指不遠處一面特意建造的、下面可以燒火加溫的土墻,“最后一步,就是把這些濕紙一張張揭下來,貼到那烘墻上,徹底烘干。”
林蕭烘了一張紙,遞給了還處在震驚中的張富安。
“你看看,這紙如何?”
張富安顫抖著手接過那張紙。
入手的第一感覺,是輕!比他見過的任何麻紙都要輕薄!
再看顏色,相比于發黃的麻紙,簡直就是云泥之別!
用手輕輕撫摸,光滑細膩!手指劃過,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粗糙的纖維!
“我的老天爺……”張富安喃喃自語,眼睛瞪得溜圓,翻來覆去地看著手里的紙,又試著輕輕扯了扯,發現這紙雖然薄,卻相當有韌性,不像麻紙那樣稍微用力就破了。
“這……這真是竹子做出來的?”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如假包換。”林蕭笑道。
“蕭哥……您……您真是神人啊!”張富安看著林蕭,眼神里充滿了狂熱的崇拜。
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正當張富安拿著那張新紙,激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的時候,村長李德全找了過來。
他老遠就看到這邊煙熏火燎,人來人往,好奇之下便過來看看。
“林蕭哥,你這又在搗鼓啥新奇玩意兒呢?老遠就聞到這股味兒了。”李德全笑著走近,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張富安手里那張白得晃眼的紙。
“咦?這是啥?”李德全湊了過來,眼神一下子就直了,“這……這是紙?!”
他一把從張富安手里搶過紙,拿到眼前仔細端詳。
“哎呀!這紙……咋能這么白?還這么滑溜?”李德全的手指在紙面上來回摩挲,臉上的表情從好奇變成了震驚,再到狂喜。
“德全叔,你再看看這個。”林蕭又遞過去一張寫了字的紙。那是他剛才用毛筆蘸著墨,隨手寫下的幾個字。
李德全接過一看,更是激動得胡子都翹起來了:“不洇墨!字跡清晰!好!太好了!”
他猛地抬頭看向林蕭,又看了看旁邊晾曬著的一墻白花花的紙,激動地說道:“林蕭哥!這……這可真是神物啊!比那黃不拉幾、糙得剌手的麻紙強了不知道多少倍!還結實!”
“林蕭哥!你還有多少驚喜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