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大軍以雷霆之勢拿下北平、上谷兩郡的消息,像是插上了翅膀,不過數日,便傳遍了整個大周。
京城,金鑾殿。
李硯聽著下方探子的稟報,臉色由灰敗轉為鐵青,最后漲成了豬肝色。
他猛地一拍龍椅扶手,那上好的金絲楠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林蕭!又是林蕭!”李硯的聲音尖利,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混賬東西!他眼里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草原人還沒打跑,他倒先搶起朕的地盤來了!這是趁火打劫!這是造反!明晃晃的造反!”
殿下群臣一個個垂著頭,大氣不敢出。幾個平日里最會阿諛奉承的官員,此刻也只覺得口干舌燥,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什么話來替皇上分憂,生怕一開口就觸了霉頭。
周慕白蒼老的身軀微微一顫,出列,聲音沙啞:“陛下息怒。林蕭此舉,雖有不妥,但……”
“不妥?!”李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著打斷他,“周慕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也要替那個逆賊說話不成?他這分明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這是要挖我大周的根基!”
周慕白暗自嘆了口氣,臉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只是繼續低聲道:“陛下,老臣并非為林蕭辯解。只是,如今朝廷兵力捉襟見肘,邊軍屢戰屢敗。林蕭其人,麾下兵馬確實驍勇,火器更是犀利無匹。他若能守住北平、上谷,便如在我大周北方立起一道堅實的屏障,至少……至少能為京城爭取一些喘息之機,不至于讓草原鐵騎長驅直入。”
“屏障?”李硯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眼神中滿是懷疑與刻薄,“我看他是想割據一方,自立為王!他是巴不得草原人打得越兇越好,他好坐收漁翁之利!朕看他那青麟郡,富得流油,怕是早就養肥了他的狼子野心!”
周慕白還想再勸,卻見李硯已是怒不可遏,只得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心中明鏡似的,如今的大周,能抵御草原鐵騎的,恐怕真的只有林蕭了。
鳳儀宮。
柳微瀾聽著宮女秋月的回報,手中正欲端起的茶杯停在了半空。
“林蕭……他拿下了北平郡和上谷郡?”她秀眉微蹙,隨即又緩緩舒展開來,眸中閃過一絲光彩。
“是的,娘娘。聽說林將軍的軍隊,裝備精良,攻城只用了半日不到,那火炮一響,城門就破了。”秋月的聲音帶著幾分驚嘆。
柳微瀾微微頷首,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青麟郡那支軍容齊整、氣勢如虹的軍隊,還有林蕭那張總是帶著幾分淡然卻又自信滿滿的臉。
“不愧是他。”她心中輕輕嘆道。在這亂世之中,也唯有他這般的人物,才能有如此雷霆手段。
草原大軍的營帳內,同樣也收到了林蕭占據兩郡的消息。
“哦?那個叫林蕭的南人小子,居然也敢出來搶食?”阿爾坦汗聽著探子的匯報,饒有興致地摸著自己的大胡子。
呼延霸正撕咬著一塊烤羊腿,聞言不屑地“呸”了一聲,吐掉嘴里的骨頭渣子:“大汗,不過是只沒見過世面的鬣狗,趁著咱們沒工夫搭理他,偷偷摸摸撿點骨頭罷了。等咱們拿下了大周京城,揮師南下,那什么青麟郡,北平郡,上谷郡,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老子要把那林蕭的皮扒下來做馬鞭!”
他身邊的幾個將領也紛紛附和,言語間充滿了對林蕭的輕蔑和對未來劫掠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