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這樣,杏山縣的青山綠水就這么肆意的踐踏嗎?”
趙雨晴緩緩抬頭,明白了,朱良平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開始了,而且是燒給自己的。
的確被陸明遠說中了,這板子要打在自己身上了,朱良平你夠壞的了啊。
聽完朱良平的話,眾人腦海里都出現了一個畫面,
曾經的沈書華也搞過這么一出,來杏山開會,卻先跑到漢隆化工去了,回來后就給杏山縣一頓批評。
這個朱良平真會照葫蘆畫瓢,也演了這么一出。
最后朱良平問道:“趙縣長,你為什么還讓他們生產?”
趙雨晴道:“我的確發現了他們在夜間私自生產,十天前,我已經通知了供電局對其進行斷電處理,劉局長,怎么回事?”
臺下供電局劉局長站起來道:“已經斷電啦,是不是他們使用備用發電機生產的?”
有這個可能,但是,干嘛非要這個時候,還是白天生產?
趙雨晴懂了,這就是故意的,漢隆化工給朱良平送來了投名狀,這個犧牲可不小,少說20萬罰款。
朱良平道:“趙縣長,我剛離開兩個月啊,杏山縣怎么就成了這個樣子?如此混亂,我真的很心痛啊!”
眾人都緊張的看著趙雨晴,替她捏了一把汗,第一把火接得住嗎?
就在此時,李珂兒回來了,彎腰進入座位,懷里卻抱著一個筆記本電腦。
趙雨晴連忙看向陸明遠,他正在拿著手機發短信,
很快趙雨晴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是陸明遠發來的:【馬上就到,拖延時間。】
趙雨晴心里一暖,危急關頭,只有他在幫自己。
“朱書記,我也很心痛的,”趙雨晴道,“您是離開了兩個月,我也是剛接手兩個月,可是,這兩個月里,我需要解決的問題實在太多了。”
“什么意思?”朱良平急道,“你是在說我給你留下了爛攤子嗎?”
坐在中間的丁昱丹尷尬的眼睛不知道往哪放了,一左一右打起來了,麻痹的,真不給自己面子啊!
趙雨晴道:“我沒有說爛攤子這種話,但是,您的確給我留下了爛人!”
臺下嘩然,爛人?誰啊?
堂堂縣長怎么能在會上說這種話?
丁昱丹的右手不由得在趙雨晴的桌面點了點,意思是讓她說話注意分寸,也在暗示她冷靜。
丁昱丹也好奇了,印象中的趙雨晴不是這么沒分寸的人,她在宣教處的口碑也是極好的。
朱良平嘴角微勾,他聽出來了,趙雨晴的情緒失控了,女人終究是女人啊,太容易被激怒了。
“趙縣長,我給你留下了哪個爛人?我很好奇。”朱良平問道。
趙雨晴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漢隆化工是個歷史遺留的難題,我與他們的董事長梁友明也談過一次,了解了情況,”
趙雨晴說著,打開了工作筆記,繼續道,
“化工廠污水處理的首要原則是‘源頭減量、過程控制、末端治理’,在源頭,需要通過優化生產工藝,采用清潔生產技術,減少有害物質的產生,而在過程中,實施嚴格的排污監控,確保污染物在可控范圍內,到了末端治理階段,則需運用先進的處理技術,如物理法、化學法、生物法及膜分離技術等等...”
“趙縣長,現在不是上理論課的時候。”朱良平不耐煩道。
趙雨晴也是故意拖延時間的,道:“是的,我這里要說的是漢隆化工擺出了一堆難題,說是需要大量資金和設備改造,廠房也需要擴建,還提出最好是搬遷新建,
不管他說什么,不是我們縣里能解決的,為了環保我三令五申要求他不允許再生產,然而他還在夜間私自生產,對此我還讓李副縣長在夜里去視察過,李副縣長,這件事你怎么處理的?”
李振山道:“他們的確在夜間私自生產,被我阻止了,后來也通知供電局斷電了。”
“他們使用備用發電機你知道嗎?”趙雨晴又問。
李振山看著桌面,過了一會起身道:“好吧,這個責任我來承擔。”
眾人唏噓,趙雨晴的反擊手段竟然是推鍋給副手了?
李振山道:“我身為常務副縣長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也是因為我最近這十來天,一直在樺林照顧生病的父親,導致沒能在夜里蹲守漢隆化工廠,我的錯。”
臺下議論聲四起,最近這段時間的確沒見到李振山,原來是請假了,那這個責任壓在他身上的確不合適吧?
朱良平道:“振山同志,你父親病重的事我也聽說了,找時間我也要看望的,理解你的苦處,我們都是一條戰線的,理應相互理解和照顧的。”
這就是在說趙雨晴不該推鍋給李振山。
趙雨晴道:“同志之間當然是需要照顧關懷的,但是有些人不配稱為同志。”
李振山猛然道:“趙縣長,您不會是在說我是爛人吧?我可以替你背鍋,你也不能罵人啊?”
“不要用背鍋這種詞,”趙雨晴猛然拍著桌子道,“你自己做過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嗎?”
打起來,真打起來了,臺下眾人都覺得尷尬,哪有領導在這種會上打架的。
然而,只是短暫的幾秒尷尬,眾人的臉色猛然變得驚恐了,
因為樺林紀委來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