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雖然從小蠢到大,但總不至于連個掃雷規則要看五個小時。季硯執想,有沒有可能是季聽早就發現了那個監控插件,也料到他后面會查看,所以才故意設置出來的?
此時的季硯執還不知道自己半只腳已經踏入了真相里,只是不自覺又想起了周醫生那些話,心緒微浮。
與其猜度季聽到底是不是扮豬吃老虎,季硯執決定就照一開始打算的,直接‘聽聽’季聽怎么說。
半晌,吃完飯的季聽放下了筷子,正要站起身時,季硯執忽然冷冷地道:“坐下,我有事要問你。”
季聽坐回椅子,淡淡地道:“什么事?”
季硯執并沒有立刻開口,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斟酌什么:“你有沒有特別擅長做的事情,比如天生一學就會,仿佛這個領域對你來說易如反掌?”
季聽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莫名,但還是回答了:“有啊。”
“是什么?”
季聽想也不想:“我……”
“等等。”季硯執驀地打斷了他,然后肅沉了語氣:“你在你心里,一字一句的給我想清楚了再回答。”
季聽眨了下眼睛,疑惑地:[特長也要想清楚再說嗎?我最擅長的不就是……]
季硯執扶手上的手指無意識收緊,下一秒只見季聽唇瓣輕啟:“我很會講笑話,你要聽嗎?”
咚。
像是走在海邊,突然被樹上掉下的椰子砸了后腦勺。
荒謬,暈眩,又讓人上不來氣。
季硯執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兩排牙齒緊緊地咬著,仿佛生怕哪些不堪的字眼從自己嘴里蹦出來。
季聽見他半天不說話,就默認他想聽:“小羊,小牛和小豬去便利店買東西,結果小牛和小豬被打了一頓,老板唯獨沒打小羊,為什么?”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中閃爍著微光,唇角的弧度不再平淡而是微翹著:“因為便利店24小時不打烊(打羊)。”
“哈。”季硯執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是活生生被氣笑的。
那個姓周的、該死的醫生,說什么天空上最高的那片云,這混賬東西根本就是臭水溝里的爛魚!
季聽是在裝傻充愣?這個德行要是能演出來,陸言初都該來拜師學藝。
季聽見他笑了,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季硯執性格那么暴躁,倒是挺有幽默感的。]
有幽默感是吧?
季硯執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咬牙道:“你給我站起來。”
季聽以為他問完了,于是起身道:“那我先上樓了。”
“誰讓你回房間了!”季硯執整張臉烏云密布,抬手指向門口:“你現在心里念著你那個破笑話,然后從這個餐廳走出去,一路到大門外,一直到我叫停為止。”
這個人他是一眼都不想看到了,索性將那該死的心聲一并剔除。
他現在讓季聽往出走,就是要聽心聲的距離能傳多遠,有多遠就讓這人滾多遠。
季聽眼尾一落,神情又變回了平時的模樣:“我不去。”
季硯執深眸一瞇:“你敢?”
“我敢。”季聽的語氣一點也不兇,只是很淡很冷:“季硯執,我不怕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