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眼中露出微訝,沒想到季硯執會這么好說話。
[看來我的笑話講得很成功。]
季硯執從胸口深處拔出一口氣,要不怕得肺氣腫,他才不會這么輕輕放過。
季聽用手指了指他的手,季硯執松開,他又開始在平板上開始打字。
一句話反復斟酌,才將平板翻了過來:【季硯執,我晚上可以跟你一起睡覺嗎?】
這話落誰眼里都會覺得有歧義,但季聽偏偏用一種正式邀請的語氣說出來,這種古怪的感覺就像誰要是多想就是誰不正經一樣。
季硯執明明知道原因,但還是要拿捏一下:“跟我睡覺?為什么。”
季聽看著他的神情,有些意外:[袋獾竟然沒有生氣?]
季硯執暗暗咬牙,我沒生氣你還叫什么袋獾?
【我覺得這幢房子里有鬼,你火氣大陽氣重,鬼怕你。】季聽給他看這句話,自己卻微微低下了頭。
連他都覺得這個理由很荒謬,但他不擅長撒謊,只想到了這個。
就像徐仁說得那樣,季硯執只是說話難聽,但其實人不壞。如果他說了理由,對方哪怕再不愿意也會答應,但季聽不喜歡別人同情他。
每每看到別人對他露出憐憫又遺憾的表情,季聽以前不懂,但后來也漸漸明白了那些眼神的意思。
它們仿佛在說,太可惜了,你要是個正常人那該多好。
季聽想,哪怕發火也好,他不想看到季硯執也露出那種眼神。
“我火氣大?”季硯執每個字咬得很重,尾音又迅速上揚:“季聽,你是不是還沒擺清你自己的位置?”
季聽眨了下眼睛,【什么?】
“現在是你死乞白賴的非要跟我睡,你求人的態度就是說我脾氣差?”
季聽困惑了,過了幾秒才緩緩舉起平板:【那你是不同意嗎?】
“你……”
季硯執胸口一哽,他甚至都覺得季聽是故意的,不想說好聽話就反過來將他一軍。
他瞪了季聽一眼,從椅子上站起身,直接出了書房。
季聽也不知道他這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于是跟在他身后,想再確定一次。
沒想到剛跟了幾步,季硯執就兇巴巴地道:“跟著我干嘛,還不回去洗澡?”
扔下這句話,他就獨自進了電梯,把季聽扔在了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心聲才遲疑地響了起來:[季硯執這是……同意了吧?]
季硯執嫌棄地心道:怎么不笨死算了。
兩個人各自回房間洗澡,季硯執比季聽回去得早,但等他從浴室出來,季聽已經在他床邊開始鋪床了。
“你干嘛把被子放在地上,臟死了!”
季聽正半跪著,聽到這話直起腰看他:【可是直接睡在地板上的話,身體會受涼的。】
季硯執擰起眉,“誰讓你睡地上了?”
季聽怔了怔,【那我應該,睡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