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眉心微蹙,眸中閃爍著不解的光芒,過了半晌才:【你不是討厭我說的笑話嗎?】
“有么?”季硯執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還理直氣壯:“我怎么不記得了。”
季聽嚴肅地舉起平板,像舉起了一個抗議牌:【去年12月5號,晚餐后,你說:季聽,你現在心里念著你那個破笑話,然后從這個餐廳走出去,一路到大門外,一直到我叫停為止。】
像是怕他忽略重點,季聽還把‘破笑話’這三個字手動標紅了。
季硯執萬萬沒想到他這么記仇,而且竟然連日期都記得清清楚楚,對話也一字不差。
“就這么點小事,你還專門寫了篇日記是吧?”他咬牙道。
季聽搖了搖頭,指了下自己的太陽穴,意思是:[我是記在腦子里的。]
聽到這句心聲,季硯執胸口的那股郁氣忽然被扯了個粉碎。
這么久的事情都記得這么清楚,那單人間里的那些記憶,季耳朵又會記多久呢。
“其實……”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卻故作輕松:“其實我覺得你的笑話很好笑,但上次我是硬忍著沒笑,憋不住了才想趕你出去的。”
季聽怔了怔,緊接著雙眸間有什么東西一點一點亮了起來:【真的嗎?】
季硯執點了點頭,“真的。”
季聽一下就把他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滿目生光:【那我給你講個更好笑的。】
見他就這么輕易地原諒了自己,季硯執心里卻不是滋味,連呼吸都帶著酸澀的味道:“好。”
季聽在平板上打字,打了幾句又刪了,接著又打。
認真的模樣就像是從一堆巧克力中選出最喜歡的口味,大方地想跟季硯執分享。
過了好幾分鐘,他站起身,拿著平板走到了桌前。
【問:森林里的動物們開派對,但是有一個小動物不來,它們就喝不了酒,這個小動物是誰?】
季硯執看完題目,還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喝酒的動物……駝鹿?”
季聽搖了搖頭。
“猴子?”
季聽又搖了搖頭,然后公布了答案:【是孔雀。】
季硯執皺起眉,對這個答案完全不理解:“為什么?”
【因為只有孔雀能開屏(開瓶)啊。】
“哈。”這次季硯執不生氣了,但是十分無語。可為了不打擊季聽,他還得硬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么好的腦子記這么蠢的笑話,到底是誰跟季耳朵說他笑話講得好笑的?!
季聽還是頭一次見他這么笑,心頭仿佛有一片羽毛揚了起來:【我再給你講一個吧。】
季硯執唇角瞬間一僵,還沒來得及阻止,季聽的第二個冷笑話就來了:【投資和投機有什么區別?】
這個問題算是撞在季硯執的工作屬性上了,他道:“兩者表面看得是風險問題,還有短期和長期的區別,但實際是利益的側重……”
概念還沒解釋完,季聽卻又搖了搖頭:【投資是普通話,投機是廣東話。】
“呵,哈哈,哈哈哈……”
季硯執這次是真得被氣笑了,之前說了那么多的他,活脫脫像個跟傻子較勁的白癡。
眼看季聽收回平板又要打字,季硯執倏地從椅子上坐起,扣住了他的手腕:“你可以說你想要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