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員什么也沒說,但胸口卻像堵了一團淤泥,憋悶的氣都上不來。
想當初航工所的鄭國棟還是他連夜叫過來的,現在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季聽已經把技術上交給國家這件事。
司令員悔就悔在當初太相信秦在野了,他以為對方至少能遵守基本的訊問條例和軍人的操守,沒想到卻給了秦在野以權謀私的機會。
所以說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他現在挨上面的處分也是自找的。
三個人里就只有秦明忠不知道季聽的‘真面目’,他看著兩人一個沉默一個微笑,都以為是在看秦在野的笑話。
他臉上陰沉的像是要擰出水來,就在這時,審問室里的秦在野終于‘活’過來了。
“你說是你做的?”秦在野的眉頭擰得死緊,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扭曲感:“就憑你?”
季聽淡淡地嗯了一聲,“就憑我。”
秦在野的瞳孔在季聽臉上來回晃動,像是要深挖出什么來。
沒有心聲,除了季聽口中的回答,其余一點聲音都沒有。
難道這東西還有什么觸發條件?
季聽見他不說話,自然也不知道秦在野心里那些鬼祟的想法,開口道:“從你剛才的話里就能聽出,你對我本人根本沒有任何了解,你所有的偏見都來源于凌熙對我的描述。”
秦在野臉色一冷,“我說了不關……”
這次換季聽打斷他了,“你信不信他是你自己的選擇,可你當時對我進行訊問是上級派給你的任務,你身為公職人員,在執行任務期間絕不能帶有任何私人感情。”
他直視著秦在野的眼睛,字字凌厲:“可是你不僅公報私仇,還屢次命令兩名看護人員不許將我的情況匯報上去,你在阻止他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那時犯下的錯,日后會連累多少人一起承擔?”
這番話像是一記重擊砸在秦在野的胸口,他惡狠狠地凝視著季聽:“只有我還不夠嗎,你還想報復多少人!”
季聽看著他,眼神中浮起一抹深深地冷意:“秦在野,你根本不配做一名軍人。”
這句話無疑徹底激怒了秦在野,“你憑什么說我不配?!”
“那我問你,軍人的天職是什么?”
“嚴守紀律,服從命……”秦在野呼吸倏地一滯,仿佛突然覺出了季聽的目的。
他不說,季聽就幫他說:“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因為在你穿上這身軍裝的那一刻起,你們就成為了一個集體,共進退,同榮辱,個人意愿永遠都要服從于集體使命。”
秦在野的牙齒死死地咬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這根本就是在偷換概念!”
“好,那我就換給你看。”季聽面無表情,明明長著一張讓人不設防的臉,此刻的壓迫感卻撲面而來:“如果那天是在戰場上呢,我是偵查到敵方形勢的情報人員,你身為戰場指揮官,卻因為私人恩怨將我直接處置。”
“我只問你,會有多少人因為那份情報在戰場上犧牲?又會有哪個情報人員,敢冒著這樣的風險再去偵查敵方形勢?”
第三問——
“秦在野,你現在還覺得無愧于你胸口曾經佩戴過的那枚軍徽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