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監控室里的三人早已看得心知肚明。
季聽要從秦在野身上剝奪的第二樣東西,就是身為軍人的榮譽感和使命感。
身為一名軍人如果沒了這些,那他就不配肩負起保家衛國的重擔和責任。
秦明忠徹底坐不住了,他不能讓兒子就這么毀在季聽手上,于是站起身就朝門口走去。
這時,司令員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秦少將,就算你現在過去也進不到里面,更阻止不了什么。”
秦明忠心里的怒火瞬間又上升了一大截,他指向監視器:“你們口口聲聲說在野因為那場審問犯了紀律,那現在季聽這樣做,難道就合規合法了嗎?!”
沈臨回答了他這個問題:“季聽只是跟秦在野面談,不是審問,而且這次機會,是他憑本事跟上面換來的。”
秦明忠怒極反笑,“是嗎?那我倒要問問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可以……”
“最新消息,航工所研制的新型固體粉末超燃沖壓發動機已經順利通過第三次實驗考核。”他看著秦明忠驟然僵住的神情,又是微微一笑:“這可真是一個值得讓人歡呼雀躍的消息,你說是嗎,秦少將?”
秦明忠肺里的空氣像是被全數擠壓了出去,他幾乎目眥盡裂般的看向屏幕中的季聽,在數秒過后,又似愴然般起了雙眼。
錯了,這件事從一開始就錯了。
可現在明白又有什么用呢,他們父子倆已入窮巷,全都沒有退路了。
季聽說完那番話后,秦在野就再沒開過口,只是被束縛的雙手又死死地攥成了拳。
他一直低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更不知道是否在愧悔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
季聽不認為他會懊悔,所以他只做自己說過的事:“秦在野,如果我是你,應該不會對目前的處境太過憂心。”
他這句話說得淡漠,下一句卻像把刀子般扎向秦在野:“畢竟像你這種受家族蒙蔭的人,只會前途坦蕩,所有的阻礙你的父親都會幫你一力掃清。”
秦在野抬起雙眸,眼仁上已然充斥起血絲:“你是不是想說,我如今的軍銜,都是靠家里才得來的?”
季聽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也許這樣說太過以偏概全,但是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喀的一聲鈍響,秦在野竟試圖從審問椅中掙起,但又被手銬和腳鐐死死地束回了椅子中。
門外的兩名看守聽到動靜,立刻推門而入,控制住了處在暴躁失控狀態中的秦在野。
兩人合力從椅子后方拉起一個u型鋼控器,重重地壓在秦在野的肩膀上,一并還固定住了他的脖子。
上鎖之后,秦在野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就只有那張臉了。
對面他這般狼狽的模樣,季聽卻并沒有表現出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姿態,甚至連一眼都沒多看,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沈臨從監控上看到,也站起身準備去接人。
秦明忠也跟著想出去,結果卻被司令員擋在了身前。
“秦少將,等季聽離開衛戍區,你就可以接秦在野離開了。”
秦明忠的瞳孔驀地縮緊,臉上的肌肉僵硬,仿佛剛剛聽到的是一個荒謬的笑話:“你、你說什么?”
司令員深深換了一口氣,“這是上面的命令,允許你接秦在野回家,同時你也被任命為秦在野的第一監管人及責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