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季聽要從秦在野身上拿走的第三樣東西是什么。
違規審訊這件事現在已經牽連到了很多人,上到他這個衛戍區司令,下到那天負責押運季聽四人的士兵,每個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處分,且已經落實到所屬部隊以及個人。
偏偏秦在野這個始作俑者在這個節骨眼被放了出去,沒有判刑,甚至連個處分都沒有,換做是誰都會覺得是秦家用權包庇。
更何況上面的命令已經下來了,半個月后就會將秦在野押上軍事法院宣布判處結果,別的不說,萬一在這期間秦明忠動了什么心思,把兒子給放跑了,那整個秦家的下場都不堪設想。
所以季聽第三件要拿走的東西,就是秦在野身后依仗的家世。
司令員在心里長嘆一口氣,季聽甚至連刀子都沒動一下,就兵不血刃的把秦在野乃至整個秦家剝皮剜骨。
想到這,他忍不住看向秦明忠那張臉。
這陽謀是否奏效,現在就只看對方的是否會在一念之間行差踏錯了。
當天晚上。
今天難得,季硯執不是深夜到家,晚餐剛一上桌,座駕正好駛入車庫。
他一下車,等在電梯門前的趙天就快步上前:“二少今天上午一直在家,下午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去找了主樓的廚師。”
換做以前,季硯執一定會問季聽出去做了什么,可現在他問得卻是:“他想吃劉師傅做的菜了?”
“嗯,二少點了劉師傅的拿手菜大漠烤雞,這會兒已經上桌了。”
季硯執眉心微動,季聽的物欲一直很淡,小半年了幾乎都沒有開口要過什么東西,今天怎么不一樣了?
他想了想,看向趙天:“季聽今天心情怎么樣?”
“我覺得挺好的,要不二少怎么突然想吃雞呢?”
一旁的廖凱聞言嘆了口氣,趙天還是太憨了,好在馮磊明天就來入職了。
季硯執坐電梯到了西樓,沒有像往常那樣回房間洗澡換衣服,而是直接去了餐廳。
到的時候,季聽手上正拿著一根雞腿。
季硯執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又壓了唇角,故意清了下嗓子。
季聽抬起頭,人愣了下:“你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早?”
說話的時候,他把手里的雞腿放下了,改用筷子夾著。
季硯執看著他的小動作,笑了聲:“怎么一見到我你就用上筷子了?”
“因為你有潔癖,我用手直接抓雞腿會引起你感官上的不適。”季聽回道。
季硯執的唇角又有隱隱上揚的趨勢,他看了一眼餐桌上的烤雞,對季聽道:“你要是喜歡吃這道菜,我讓西樓這邊廚師去學。”
季聽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也不是天天要吃,還是不麻煩別人了。”
“那怎么今天想吃?”
季聽沉默了片刻,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因為我覺得從今天開始,我可以一個人睡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