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執的心頭像是突然被揉了揉,一陣酸酸麻麻的感覺沿著脊髓,從下至上蔓延到了喉嚨處。
季硯執的喉結艱澀地滾了下,季耳朵這話,到底是為了不去開拖拉機,還是只為了他,可以……
要是以前聽到季聽能做出計算光刻平臺,季硯執早就把全部心神都掛去上面了,可現在他卻糾結起這個答案的主體,迫切地想要一個確切的回答。
“季耳朵,你…你怎么不回答我的問題?”
季聽抬起眸,輕輕地抿了下唇角:“嗯……其實我這里還有錢,你不一定要去開拖拉機的。”
季硯執愣了下,失笑道:“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失敗了,你就負責養我是嗎?”
季聽認真思考了幾秒,又認真地搖了搖頭:“你太難養了,會耗費我很多時間精力的。”
季硯執的臉色瞬間多云轉暴雨,“我怎么難養了,我是吃的多了還是花錢多了?季耳朵你到底有沒有點良心!”
“這怎么能跟良心掛鉤呢?從法律上講,我對你本來就沒有直接的贍養義務。”
“法律上沒規定你就不養了,那感情呢,我們之間就沒……”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季硯執沒說完的話,方杰的聲音響起:“季總,季副董來了,他說有事想跟您談。”
季世澤的到來給季硯執本就不太美妙的心情又撒了一把鹽,他沒好氣地對季聽道:“你去休息室。”
過了約半分鐘,門外的方杰才聽到季硯執的一聲:“讓他進來。”
季世澤推門而入,他先是看了季硯執一眼,轉身把門關上了。
“季聽呢,他不是跟你一起來公司了嗎?”說話間,季世澤的視線看向了休息室:“是不是累了在里面睡覺啊?”
里面的季聽正要出來,外面就響了季硯執的冷嗓:“季副董,這里沒有你的兒子,要找兒子回家去找。”
季世澤無奈地笑了一聲,勸道:“你這脾氣真該改改了,你做總裁的這樣,手下的人有樣學樣,實在不是一個好現象。”
季硯執掀起冷眸,直接諷刺了回去:“所以你手底下的人也跟你一樣虛偽陰險嗎?”
季世澤神情不變,仿佛對方只是跟他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你這話說得就有點太絕對了,我看李副總的心胸就挺開闊的,我剛才已經跟他談過了,他同意讓王冕向他道歉。”
季硯執薄唇方啟,腦中卻忽然響起了季聽的聲音:[王冕不能道這個歉。]
雖然打人這種行為不對,但王冕不能向李天華這樣的人彎腰,換做是他,也絕對不會認這個錯。
季硯執的唇角微不可見地揚了下,然后拿起手機,當著季世澤的面慢條斯理地打起了字。
他沒有直接給季聽發消息,而是給那個給他發李天華辦公室監控的‘未知號碼’發了條短信:【視頻已經收到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保護王冕的。】
季聽看到信息,微皺的眉心才緩緩松開了。
季硯執放下手機,頗為意外地看向季世澤:“季副董還沒走呢?”
季世澤不笑了,眼神也跟著嚴肅起來:“所以這就是你身為總裁的處理態度嗎,選擇包庇王冕?”
“王冕不管是打人還是打別人家的牲口,都屬于違法行為,我怎么能包庇他呢?”
其實在看完那段監控視頻時,季硯執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季聽的心思。等他回來看到已經被順毛的王冕,心里就完全確定了。
世力是民族企業,跟國家合作研究項目也是常有的事,這段視頻只要一拿出來,李天華只有吃不了兜著走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