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問得十分突兀,讓季聽有些意外。他眉心微動,看著季硯執:“為什么突然問起結婚了?”
季硯執眸光微閃,不自然地看向了別處:“隨便聊聊天,你不想說就算了。”
他嘴上說的隨便,但其實這個問題已經在他腦子里扎了好幾天了。
季聽心性穩定成熟,再加上腦子里的那些技術,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十幾歲的少年。他今年26歲,如果季耳朵比他大的話,那眼看著就奔三十去了,正是適合結婚的年紀。
如果,萬一,季聽已經有了另一半,那他會不會心里一直都在想辦法找機會回去?
季硯執這會兒心里就跟冰窖似的,季聽多沉默一秒寒風就多刮一次,都快趕上西伯利亞了。
就在他的手指越攥越緊時,季聽語氣平淡地開了口:“我這種人,不適合結婚。”
聽到這句話,季硯執立刻從被子里坐了起來,眼巴巴得看著季聽:“為什么不適合?”
季聽沒辦法跟他說自己的病,更無法解釋自己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愛別人,只能斂下眸道:“可能是在我潛意識里,覺得自己承擔不起婚姻的責任吧。”
那就是沒結過婚了。
季硯執繃著臉,但耐不住笑意在他唇角來回徘徊,分分鐘就要展露出來。
他趕緊輕咳了一聲,若無其事地問道:“那要是有了喜歡的人呢,還會覺得承擔不起嗎?”
[這個問題的前提條件,可能性也基本為0。]
季聽依舊沒有把心里的答案說出來,而是轉過頭看著季硯執:“你問我這些問題,是因為你有想結婚的人了嗎?”
季硯執驀地一滯,擰起眉:“我跟誰結婚?”
“以前可能是凌熙,現在……”季聽忽然淡漠地把視線收了回去:“你不是對他還有責任嗎?”
“我對他還有什么責任?他都成年了,又有沒缺胳膊斷腿的,難不成我還要管他一輩子嗎?”
季聽腦中掠過原書結尾那個開放式結局,低聲道:“不一定。”
“不一定?怎么就不一定了?”季硯執嗓門高了,聽上去像是生氣了:“季耳朵,你轉過來看著我。”
季聽不看,反而把書放去了床頭柜上,順手還把燈關了:“我要睡了。”
接著他就拉起被子,就這么躺下了。
窸窸窣窣的一陣輕響,季聽忽然感覺身上一沉,季硯執竟把半個身體壓了過來:“季耳朵,你不許睡,我們把問題說清楚。”
季聽皺起眉,“袋獾,從我身上下去。”
“我不下,有本事你就這樣睡。”
季聽嘆出一口氣,無奈地睜開雙眸:“說吧。”
兩個人四目相對的瞬間,季硯執的心尖忽然猛地顫了下,接著一股不可名狀的感覺在胸口擴散而開,整個人都感覺不對勁了。
季聽見他發愣,不解地道:“不是要說清楚嗎,你怎么……”
話音未落,季硯執突然從他身上起來,面無表情地躺了回去:“算了,沒什么好說的。”
季聽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善變,轉過頭,只看見了一個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