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平時,胡隊絕對不會允許這種討價還價的行為,但現在上級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任何規定都要為找到季聽讓步。
胡隊深吸了一口氣,抓住季硯執的胳膊:“走!”
幾人剛從銹爛的鐵門進去,一名法醫快步跑了過來,他瞥了一眼季硯執:“胡隊,借一步說話。”
胡隊剛要動步,季硯執忽然沉聲道:“是關于季聽的嗎,就在這說,我每個字都要聽到。”
胡隊倏地咬牙:“你……”
“不然我死也不會透露給你一個字。”
胡隊臉色氣得鐵青,又拿季硯執無計可施,只能看向法醫道:“趙老師,你直接說吧。”
“我們剛剛在后面其中一個冷庫里發現了少量的血痕和人手上的皮膚組織,皮膚組織已經送回中心檢測了,血液當場化驗出來,是a……”
“季聽就是a型血!”季硯執立刻道。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最后一次瑞禾的檢查報告上,季耳朵的血型就是a型。
胡隊表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道:“走,過去看看。”
幾人馬上來到后面的那排廠房,一進去就看見了三座低溫冷庫。
“老板說最左邊的前幾個月已經壞了,中間的那個可以正常工作,但我們發現里面的溫控探頭壞了,而且就是在那里發現的血跡和皮膚組織。”
在看到冷庫的瞬間,季硯執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耳邊劇烈的嗡鳴聲,和那顆不斷下墜摔得血肉模糊的心臟。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眼前的人影攢動仿佛化成了一道道白絮,抽走了他所有能夠思考的理智。
“季……季硯執……季硯執!!”
胡隊的聲音猶如刺破鼓面,在季硯執耳邊乍響:“我不管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季聽之前在冷庫里被關過,他現在真的很危險,隨時都有可能沒命你知不知道——”
季硯執的瞳仁錯動了一下,只見他對胡隊的話置若罔聞,視線僵直地看向那名法醫:“我問你,溫控探頭壞了,是被人為破壞的嗎?”
“沒錯,根據連接線斷裂的缺口明顯是被人扯斷的。”
季硯執的心頭猛地縮緊,是季耳朵,一定是季耳朵。他懂得那么多,這一定是他在自救的過程中扯斷的。
“上車……”他如同喃喃自語般。
胡隊沒聽清,“你說啥?”
季硯執雙目充血地道:“上車,季聽肯定沒走遠,他一定就在這附近!”
屠宰場翻了個遍都沒見人影,周圍又怎么可能沒找過,但即便如此,胡隊還是立刻把季硯執帶回了車上。
“季硯執,我警告你……”
“閉嘴。”季硯執神如厲鬼,眼神看得人都發滲:“從現在起,這車上的任何人都不許說話。”
之前隔著半個老宅他都能聽見季耳朵的心聲,只要人在這附近五公里以內,他一定也能聽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