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眼過去了三天,季聽身體的恢復情況逐漸見好,看上去也沒那么虛弱了。
中午,季聽找了個借口把季硯執支了出去,讓人把廖局長請了過來。
“小季,你現在喉嚨怎么樣,還疼嗎?”
昨天上午剛取了氣管插管,醫生說有聲帶水腫的情況,吞咽上會有疼痛感。
季聽點了下頭,嗓音嘶啞地道:“好多了,已經可以慢慢開口說話了。”
“雖然能開口了,但你還是少用點嗓子,先好好養一養。”廖局長關切地道。
季聽這次沒說話,而是從被子里伸出手,要去拿床邊的柜子上的東西。
廖局長從椅子上起身,“你要什么,我幫你拿。”
季聽指了下平板,廖局長拿到手里,遞過去時季聽卻沒接。
“大腦解碼技術,腦機接口解碼大腦信號準確率99.6%,這個技術,我自愿上交給國家。”
廖局長的手僵在了半空,明明是件天大的好事情,他臉上卻不見半點高興。
沉默了好長時間,他才問出一句話:“你交出技術,其實是為了季硯執吧?”
季聽誠實地點了點頭,“嗯,是為了他。”
廖局長深深地換了一口氣,愁眉緊鎖:“小季啊,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做這些事的目的不是要為難誰,更不是非要定誰的罪,我們只是想盡可能地保證你的安全,不讓上次的事再發生。”
“我明白。”季聽看著他道,“但也請您相信我,我沒有感情用事,這一切都是我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的決定。”
廖局長聽了這句話,不僅眉頭一點沒松,還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季聽見狀,便繼續道:“你們這次徹底調查了季家,應該知道我是季家的私生子,我的母親林清是季世澤婚內出軌的第三者,如果季硯執因為憎恨想害我,那這么多年他早就動手了,可事實是他從小到大除了疾言厲色以外,從未做過真正傷害我的事。”
“那是因為現在的你跟以前不一樣,他……”
“正是因為不一樣,他才更不會做出那種事。”季聽的眸光堅定而平靜,字字清晰地道:“我明白您是覺得我年紀小,不懂有些人為了利益會做出多少扭曲丑惡的事。那不如我們就單從利益層面出發,您應該查過我幫季硯執做的那些事,若換作您是他,身為最直接的利益既得者,您是會選擇殺雞取卵,還是徐徐圖之,從我身上獲取更多的技術?”
以前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季硯執不可能知道徐仁背后的那位‘老師’是誰。但這次事情鬧得這么大,國安和保密局出動這么多人調查,季硯執就算再難以置信,想必心里也一清二楚了。
可自從兩人見面后,對方不曾問過他一個問題,甚至連對他的態度都沒有半分改變。從那個時候季聽就明白了,季硯執其實早就知道了,只不過發現他在盡力隱藏自己,所以才選擇裝傻到底。
季聽的這番利益論說得太過直白,但也足夠現實。廖局長無法反駁半個字,因為他知道無論是自己還是季硯執,都清楚季聽的個人價值遠超于整個世力集團。
廖局長沉默半晌,苦笑了一聲道:“原本是想勸你理智的看待問題,結果反倒是我被說得啞口無言了。”
他撐著膝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季聽道:“那我就再說最后一件事,你聽完之后,自己做選擇。”
季硯執回來的時候,正好撞上廖局長從病房里出來,兩人互相點了下頭,都沒跟對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