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聞言,眸中若有所思:[嗯,這也有一定的可能性。畢竟當初陸言初剛剛蘇醒,才問了兩三句話,就認定是凌熙救的他。]
季硯執不由得皺了下眉,季耳朵怎么還知道這種細節,就連陸言初睜眼后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就算是凌熙主動告訴他的,那在說的時候肯定也會把自己放在拯救者的位置上,怎么可能說出真相。
帶著一堆云里霧里的問題,他試探地開口道:“季耳朵,關于這件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季聽點了點頭,“嗯,我知道當初救他的人是誰。”
他承認得太過干脆,倒是讓季硯執愣了下:“那你,愿意告訴我嗎?”
“愿意,那個救他的人,就是陸言初自己。”
平地一聲雷,季硯執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那抹愕然過了兩秒才從他眉眼間顯現而出:“……他自己?!”
季聽飛快地在腦中又過了一遍原文中的劇情:[根據那個唯一目擊證人的證詞,他說當初看到渾身是血的陸言初是自己走出巷子的,也是他自己拿出手機撥打的電話,直到救護車到達現場,他都沒看見第二個人。]
回憶完劇情,他眉眼間忽然浮起一抹冷淡,又嗯了一聲:“就是他自己。”
季硯執都顧不上剛才心聲的內容,一臉「這是什么原理」的表情,百思不得其解地道:“那既然陸言初都能自己救自己,那就證明那個時候的他至少是清醒的,那為什么還會誤解凌熙是救他的人?”
“不是誤解,而是在他瀕死時,腦波經過伽馬振蕩偽造出了一段記憶。”
季硯執不懂什么叫伽馬振蕩,但他聽過一個說法:“不是說人在臨死前,腦子里只會像走馬燈一樣,迅速地回顧自己的一生嗎?”
“你說的走馬燈應該是腦部正在激活高認知功能,在這期間,大腦是有幾率釋放錯誤信號的。”季聽語氣越來越淡,但還是舉了個例子道:“比如說一個人在凍死之前,他會突然感覺到很熱,然后脫掉自己全身的衣服。”
季硯執沉默了一陣,才開口道:“所以說,那個時候陸言初明明感覺有人幫助了他,但其實這個人是他幻想出來的?”
“關于這個論點,科學界目前還分成兩派,但后面會證明這是大腦在自救,比如它會檢索你的記憶找出讓你活下去的動力,又或者編造出一個救助者的形象,讓你覺得自己已經獲救。”
聽完這些,季硯執還有幾個問題想問,結果季聽卻忽然一反常態地道:“其他相關內容你可以去問肘子,它知道得更詳細。”
季硯執愣了下,然后緩緩皺起眉:“季耳朵,你怎么了?”
“我沒事。”
“還說沒事,從聊起這件事開始你的語氣就變得越來越冷漠,而且以前你都會親自給我講解原理的,這次為什么突然讓我去問肘子了?”
季聽微微移開視線,沉默了一小會兒后:“因為這件事讓我想起了其他的一些事,所以受情緒影響,我現在有點不想說話。”
季硯執見他描述得這么清楚,莫名覺得可愛,于是忍不住笑了一聲:“都讓你情緒受影響了,你說的其他事是什么事啊?”
季聽不帶任何情緒地看了他一眼,又漠然地收回了視線。
[比如你是為了拆散陸言初和凌熙才去調查的這件事,在告訴陸言初真相后,凌熙羞憤不已傷心欲絕,然后你就開始了……]
季聽不理解原文中的這個詞,但拔群的記憶力卻讓他記得一字不差:[追妻火葬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