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間沉默了一會兒,季聽選擇主動開口:“我們可不可以商量一下,你以后別喝那么多酒了。”
季硯執倏地抬眸,語氣都是急切的:“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保證!”
“你有應酬,要求滴酒不沾未免太苛刻了,只要不超過你的自制力就好。”
季硯執攥了攥手指,只剩下點頭了。
“嗯,那這件事我們就達成一致了。”說完,季聽從被子里伸出了左手:“現在該我來回答你昨天提出的問題了。”
季硯執心頭一緊,剛想說他昨天講的都是醉話,結果卻看見了季聽張開的手心里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你…你為什么要把字寫到手上?”
“因為我怕我會忘記。”
季硯執怔了怔,皺起眉:“可是你的記憶力不是一直都特別好嗎,怎么可能連這幾行字都記不住?”
“因為它們都是你心里的難過,我必須要保證自己不能忘掉任何一條,所以在沒有100%的概率的下,我不能完全依靠自己的記憶力。”
看著他認真解釋的神情,季硯執的心頭方式被什么東西擰了起來,酸澀得發疼。
“季耳朵,我……”他實在語澀,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說什么才可以彌補自己的錯誤。
似是看出了他的焦慮不安,季聽看著他的眼睛,詢問道:“如果你不是想表達反對的話,那我們就開始了。”
“第一個問題,為什么不給你打電話。”季聽讀完問題,放下手道:“因為我以為你會來,但是你這十天沒來過一次,我有一點生氣,所以沒有聯系你。”
“這件事上我們兩個都有問題,需要一起改正。”
“第二個問題,為什么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的語氣那么冷淡。”
季聽再次認認真真地回答道:“因為這十天我睡了不到二十個小時,每天又要回答各種各樣的問題,所以精力嚴重不足,導致我跟任何人都不想說話。”
“但你不應該被納入這個「任何人」的范疇,所以這是我的問題,我會改。”
季硯執都快被潮水般的內疚給吞沒了,他抬眸看向季聽,語氣間帶著一抹無法理解自己的荒謬感:“這些都是你把我背回房間后,我跟你抱怨的話嗎?”
“這不是抱怨,這是傾訴。”
“這算哪門子傾訴,我這么煩人,你就不應該理我。”
季聽斂下眸,輕聲道:“不煩,也做不到不理你。”
聽到這句話,季硯執忽然覺得自己完全不可理喻。上一秒還歉疚得要命,這一秒心里又仿佛被澆了一勺蜜,想自苦都苦不起來。
他吐出一口氣,趕緊調整自己的認錯態度,道:“就算是這樣,那我也不該跟你說了一個晚上吧?”
“那倒沒有,你說了五個問題,其他三條沒有任何邏輯,應該屬于酒后的胡言亂語。”季聽看著手心說完,又翻過手掌朝向他:“你需要自己鑒定一下嗎?”
季硯執的目光像是被蟄了一下,嗖的別過了臉:“你都說沒邏輯了,那肯定是醉話了。”
“其實你只說了十分鐘左右的話就睡著了,我早上才睡是因為喝醉酒的人會有幾率出現呼吸受阻的情況,而且你昨晚也沒吐,所以我擔心嘔吐物被吸入呼吸道的風險會增加。”
季硯執一聽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一夜沒睡,覺得自己已經徹底沒救了:“以后我要是再喝醉,你就把我扔到大街上去,絕對不要管我。”
季聽搖了搖頭,“不行,那樣我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好久沒體驗過他這種一板一眼,季硯執猝不及防地笑了出來:“那我跟你提前簽一個免責協議,這總行了吧?”
季聽再次搖頭,“我愿意負責,不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