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大人有大量,而且就算您昨天不激怒季震霆,我也會想別的辦法的。”
常所長挑眉,“那他讓你主持發布會,你也提前料想到了?”
季硯執沉著地道:“那倒沒有,不過既然他主動架了梯子,不用就太可惜了。”
常所長吸氣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你們兩個啊,一個是科技天才,另一個又深諳經營權術,還真是天……”
常所長下意識想說天生一對,頓了下改口道:“還真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季硯執笑了笑,“要是加上您,就是如虎添翼了。”
常所長被捧得樂了一聲,“別說,我還納悶呢,你說你們兩個這么有本事,何必非要在世力藏頭露尾忍辱負重呢。我先前以為是家族企業,所以你舍不得這里的根基,但我那天問了季聽,你猜他怎么說?”
聽到這句話,季硯執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答案,但還是問道:“他是怎么說的?”
“他說你根本不在乎那些財富和地位,你想要世力,是因為季家的人,人人都想要世力。”
這句話說得有些像謎題,但季硯執卻斂下眸,唇角愉悅地彎了彎。
他沒有順著常所長的話題繼續,而是道:“財富還是要在乎的,畢竟弟弟難養,要多多賺錢。”
常所長嗤了聲,覺得他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你要是覺得季聽難養,上交給國家,分分鐘搶著養。”
“我就這么一個季聽,我可舍不得。”
在跟常所長聊完后,季硯執就離開了實驗室。
他沒有依依不舍地去找季聽告別,因為正如那句心聲一樣,季耳朵在這里,他一定會回來的。
時間一晃而過,季硯執去汽車部任職已經過了半個月。
在這期間發生了一件大事,國家在聯合國會議上再次譴責荷國四年前未按期交付euv光刻機一事,此舉不僅完全沒有商業道德,還違反了國與國之間的合作原則。
其實在這事上幾方都心知肚明,華國向荷國訂購微型光刻機,就算荷國造出來了,米國也有幾百種方法讓光刻機發不出貨。
對于這次的譴責,荷國的al集團依舊推三阻四地找借口,總結起來就是不給貨也不退錢。
眼見這件事再次落入僵局,沒想到這一次華國卻不再讓步,直接強硬地拿出了兩個選擇。
要么荷國給光刻機,要么全面退出華國市場,且放棄在華的全部技術專利。不僅如此,還限期對方一個月給出答復,否則華方將默認荷方放棄理性化地解決這項問題。
季硯執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是在回世力總部的車上。
當時找常所長聊那幾件事,他還沒想到對方的動作會這么快。不過也好,季耳朵讓國家在芯片上有了底氣,那他也只能錦上添花,讓國家先出一口惡氣好了。
到達園區內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季硯執從電梯出來,正好在走廊上見到游尸一樣的王冕。
“王冕,季聽還在工作嗎?”
王冕頂著兩個黑到發紫的眼圈,無語地看向他:“季總,出于人性,您多少先關心我兩句吧?”
季硯執才沒有那個耐心,“我問你季聽人呢。”
王冕翻了個360°的白眼,沒好氣地道:“他兩天沒睡覺,半個小時前那會被常所長揪回辦公室了,估計這會兒……”
話音未落,季硯執就像一陣冷風從他身邊刮走了。
辦公室里的燈亮著,房門被打開的時候,幾乎沒發出一點聲音。
季硯執悄無聲息地走到床邊,連呼吸都放慢了,生怕驚擾了季聽的睡眠。
他剛想看看那張朝思暮想的面容,結果季聽卻睡得像只蝦米一樣,導致大半張臉都埋在了被子里。
季硯執皺了皺眉,怕他呼吸不暢,于是輕手輕腳地把被子向下拉了一點。
沒想到他剛拉開被頭,季聽忽然發出一聲極微的輕哼,緊接著身體跟著顫了下。
季硯執立時不敢動了,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季聽的臉,原本是想看人醒沒醒,沒想到入目卻是滿臉蔓延到耳后的潮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