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的指尖不自覺地蜷了下,在換了一口氣后:“好,你問。”
“如果二主人那天聽了你的解釋,知道你已經下定決心不回去了,你們兩個的關系還會破裂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明顯,季聽道:“不會。”
“那你更應該把你自己的話說完了,你說你的,二主人怎么反應是他的事。”
季聽下意識覺得現在說了也沒意義了,但肘子又拿出了事實依據。
“想想《失控沉溺》里的凌熙,明明有委屈但嘴巴就像被膠黏住了一樣,顛三倒四地就是不說真相。”肘子做出一個被膈應的表情,“你看的時候不也總是不認同地皺眉嗎?”
季聽總覺得這里面有哪點邏輯不對,但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被這番話給撥動了。
肘子表面可可愛愛地笑著,其實早就提心吊膽,生怕主人發現它在里面搗鬼的強盜邏輯。
季聽一動不動地坐了幾分鐘,然后忽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肘子瞬間滿目神光,“主人,你決定去找二主人了嗎?”
季聽停滯了片刻,終于點頭:“嗯。”
“我也去我也去!”
“你犯了錯,留下關禁閉。”
季聽走出去關上門,隔絕了肘子嗚嗚嗚的假哭聲。
他沿著走廊朝電梯走去,結果半道被火急火燎從實驗室里沖出來的王冕截住了:“季老師,那個……”
“抱歉,我現在要出去一趟,有事等我回來再說。”
季聽說完,正打算繞過王冕,對方卻用雙手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季老師,我們實在太累了,求你了,今天下午給我們放個假吧。”
“好,從現在開始所有人停止一切工作,后天再來實驗室。”季聽抽出自己的胳膊離開了,留下王冕站在原地瘋狂懷疑自己的耳朵。
……上帝佛祖老天爺啊,季總這是終于顯靈了???
從世力到瑞禾,原本40分鐘左右的路程,季聽卻開了將近兩個小時。
他一遍遍地將邏輯正推再反推,最后那些殘存的聲音,卻全部歸結于一個問句——
如果他的人生還有幾十年,那么在剩下的這些時間里,他可以做到把季硯執從心里完全割舍嗎?
季聽猶豫了,但猶豫本身就是一種答案。
等他再次拼湊起理智時,人已經站在了季硯執的病房門前。
抬手握住門把手的那一刻,季聽想起了一句話:「愛是天時地利的迷信。」
那就不科學一回,這輩子只迷信這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