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眉心微動,轉頭看了陸言初一眼,又看回他:“你是又要跟他吵架嗎?”
季硯執笑了聲,“你放心,他有那個閑情逸致,我還沒那個時間奉陪呢。”
“那就好。”
季聽上車后,季硯執便轉身朝陸言初走去,而陸言初竟也同時向他走來。
兩個男人目光相撞,沒有以前的針鋒相對,但更多的是看不到的暗潮洶涌。
“季聽今天幫了我很大一個忙,本來我是想請他吃飯的,既然你來了不如一起吧?”陸言初率先發出邀請。
“幫忙?”季硯執挑眉,“季聽只是做了他責任內的事,你用不著說得那么親近。”
陸言初無聲地挽起唇角,眼神中仿佛看透了什么:“季硯執,你很害怕我接近他是嗎?”
季硯執忽然低低地笑了,冷諷地意味呼之欲出:“我害怕你什么?害怕你這張臉,害怕你對誰都一視同仁的溫柔,還是害怕你從來都沒有真正地靠近過季聽?”
陸言初的眸光倏然淡了兩分,語氣也有些冷了:“你用不著拿這點諷刺我,如果你不是季聽的大哥,你又有多少機會了解他?”
“沒有機會。”季硯執承認得直接,但也打擊得直接:“但也沒有如果。”
“沒錯,沒有如果,可你的身份也是你的枷鎖。”
這把可算是讓季硯執等到了,只見他勾唇一笑:“忘記告訴你了,季聽不是我弟弟,我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陸言初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凝固,可取而代之的是更真實的笑意:“既然你不是他的哥哥,那就更無權干涉他的交友自由了。”
季硯執的唇角愈揚愈高,一并還點了點頭:“嗯,是不是哥哥都無權干涉,但對于自己男朋友的愛慕者,我想我還是有資格驅逐的。”
陸言初瞳孔驀地一緊,隨即眼神中的溫度急速下降,如同一盞忽然被吹滅的蠟燭。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著季硯執,極盡所能地想在對方臉上尋找欺騙的痕跡。可沒過多久,他就落下了視線,以失敗告終。
季硯執十分滿意自己所看到的,但也不介意再多加一層霜:“你喜歡他,可你一點也不了解他,甚至連他最擅長做的事是什么都不知道。”
陸言初抬起眸,他想說他知道,可這句知道又是那么的沒底氣。
“季聽最擅長講笑話,你不知道,是因為他從來沒在你面前講過。”季硯執眉眼間盡是愜然,“哪怕一次也沒有。”
深秋的風仿佛吹進了陸言初心頭,他的眸光從來沒有這般晦暗過,整個人就如同一張被抹去色彩的畫。
“如果我只是晚了一點呢……”
季硯執一直覺得陸言初還算是個聰明人,沒想到對方此刻竟連風度都拋棄了:“失敗的人是最會為自己找借口的,畢竟他們得有一個安慰自己的方式。”
陸言初忽然笑了一聲,仿佛片刻間就恢復了以前的模樣:“那在我的借口找盡之前,你只能加倍對季聽好了,最好不要給我一絲可乘之機。”
“做夢誰還不會。”季硯執冷笑一聲,仿佛在蔑視他的癡心妄想:“晚餐你自己吃吧,如果還吃得下的話。”
說罷,他便轉身上了車,關車門的聲音明顯重了幾分。
季聽見他沉著臉回來,又看了眼車窗外罕見沒有笑意的陸言初,心想:[所以還是吵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