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走了之后,季硯執生了一場病。
什么病管家也不知道,因為季硯執不讓醫生看,自己在家躺了兩天就去上班了。
孫燁再見到他時,人瘦了一圈,雖然精神上看不出消沉的感覺,但整個人周身仿佛結了一層霧凇,還沒靠近就能感覺到冰冷。
秘書將杯子放到孫燁面前,關上門出去了。
“你找我什么事。”季硯執開門見山地道。
孫燁見狀,將文件直接拿了出來:“從今天開始,國安局全面負責你的人身安全,24小時貼身保護。”
季硯執看了眼面前的紙,嗓音沒什么起伏地道:“保護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季聽臨走前就提了這么一個要求,所以上面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好你。”
“那你們還問我做什么。”
孫燁笑了笑,道:“那萬一你不滿意人選呢,我們肯定是充分尊重當事人的意見的。”
孫燁已經做好了鎩羽而歸的準備,沒想到季硯執拿起筆,三兩下就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之后,孫燁順勢道:“沈老板研究了新菜,周末要不要一起去木嵐云筑?”
“你自己去吧。”
孫燁沉默了片刻,道:“季聽會回來的。”
季硯執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他回不回來跟我有什么關系。”
這就是置氣的話了,不過孫燁也能理解,換成是誰都得郁悶。
“既然你不想去木嵐云筑,那就說件你感興趣的事吧。”孫燁微微壓低嗓音,道:“秦在野后天到京市,原本他上周就要回來的,但之前在海地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傷,所以才拖到現在。”
他說完這些話,季硯執卻連眼睛都沒抬一下,也沒有追問。
他不問,孫燁只好自己說:“他審凌熙的時候,你來么?”
季硯執冷淡地道:“再說吧。”
“行,那你要來的話,提前給我打電話。”
孫燁離開后,方杰敲門進來:“董事長,您中午想吃什么?”
“不用了,你們自己去吃吧。”
方杰欲言又止,想著還是準備好,季董要不要吃只能看他心情。
門再次被關上后,季硯執獨自坐了一會兒,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
他實在不愿意想起季聽,更不想聽別人提起季聽,但一個人的時候,那種空乏感無時無刻都在提醒他少了什么。
昨天他在床上待了一天,大白天拉著窗簾,昏暗的房間就像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季硯執就這么毫無意義地躺著,明明沒睡著但也不清醒,就是什么也不想做。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外面似乎有動靜,那一瞬間他像觸電般的彈了起來。光著腳一口氣跑到衣帽間門口,卻只看見了半邊空排的衣架。
那些廉價落伍的,顏色沉悶得像是中年人才穿的丑衣服,以往他嫌棄得要命的東西,現在卻連看一眼都是奢望。
他整個人僵在那里時,心里忽然覺得季聽這個人理智到殘忍。
換做是他根本就舍不得,哪怕要走,也會見一面再走。
季聽是個討厭鬼。
季聽是個渾身上下滿是缺點的討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