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神色淡然,直接報出了臨界指數和實際觀測值相差的具體數字,甚至精準到了小數點后兩位的百分比誤差。
“這些誤差產生的累積效應,”季聽的聲音清晰如冰玉相擊:“將直接導致你后期主導的超導材料篩選工程中,出現至少17%的誤判或遺漏。”
轟——!
這句話如同投入深水的炸彈,其含義瞬間在會場炸開!
這下聽懂了!這下終于聽懂了!!
季聽院士的意思再直白不過——正是伯格曼理論中那致命的系統性偏差,硬生生給米國的室溫超導研究套上了一副度數高達17%的“誤差眼鏡”!他們引以為傲的篩選體系、投入的海量資源,很可能在錯誤的方向上浪費了巨大精力,甚至親手淘汰了真正的希望之星!
17%。這個數字聽著似乎不大,但在尖端科技你死我活的競賽中,它無異于一道劃開天塹的鴻溝,它意味著方向性的根本偏差,意味著效率的致命損耗!
放在以前,米國或許會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扣上“華國陰謀論”的帽子。但現在?華國手里握著室溫超導材料的成品!季聽口中吐出的每一個數字,都如同ls-2材料本身一樣,閃爍著冰冷、堅硬、無可辯駁的現實光芒,背后更是有如山般龐大且精準的實驗數據支撐!
副總統貝內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錐,死死地釘在伯格曼身上。他看向對方的眼神里,翻涌著不甘、憤怒、以及幾乎要將他吞噬的屈辱。
如果沒有這個人的錯誤理論,如果沒有這該死的17%誤差,或許米國會是第二個……不!以米國的底蘊,米國本該是第一個掌握室溫超導的國家!!
這個念頭像毒蛇一樣啃噬著副總統的心臟,讓他死死攥緊的拳頭發出可怕的咯咯聲。
季硯執將他‘精彩’的臉色盡收眼底,這會兒實在壓不住唇角,只能握拳抵在唇前,掩飾般地咳嗽了兩聲。
陸永康注意到了他這個小動作,微微偏過頭來:“你那會兒說你們家誰脾氣不好來著?我記得說的是你吧?”
季硯執強吸一口氣,聲音卻仍舊帶著克制不住的顫笑:“還是要分情況的,畢竟季院士發火,我也是要怕的。”
再看伯格曼教授,他臉上的血色早已褪得一干二凈,面如死灰。不過片刻,整個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眼神渙散空洞,一屁股癱在了椅子上。
如果他了解華國的道教體系,大概就會明白何謂——道心崩殂,道基盡毀,此生修為,再無寸進可能。
而站在風暴中心的季聽,臉上依舊不見半分得意或嘲諷。他只是默默地收回目光,再開口時竟帶上了一絲近乎學術探討的溫和:“如果華國沒有在室溫超導材料上率先取得突破,那么這個‘系統性偏差’的存在,或許在未來幾年內,隨著極端條件下實驗精度的提升,會被其他領域的研究者逐漸察覺。”
他抬起眼眸,目光平靜無波地落在伯格曼那崩潰的臉上:“今天既然你主動提到了這個理論體系,我便將它提前指出來,權當……”
說到這,季聽似乎卡殼了,全場只有季硯執清楚他頓住的原因。
[院長好像說過,這種場合,嗯……要用上一些,外交辭令性質的表達?
季硯執從喉間沁出一聲笑,眼神既無奈又寵溺,簡直都要被季聽可愛死了。
就在這微妙的、全場屏息等待的短暫寂靜中——
季聽那清冷的聲線再次響起,無意補上了最后、也是最誅心的一刀:“權當是我代表華國科學家,贈予你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一份微不足道的小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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