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實驗室陷入一種奇特的絕對靜域,所有細微的雜音佛都被這層屏障過濾并吸收了。
季聽從屏幕上移開視線,落在兩人身上:[這次,你們還能聽到我的心聲嗎?
座椅上,兩人都異常安靜。秦在野的眉心幾不可查地微微蹙起,仿佛在努力感知著什么。而陸言初那邊則顯得異常松弛,仿佛被置入太空,被一種寂靜悠遠所籠罩。
季聽立刻轉向監控屏幕,只見代表陸言初精神感應的那條活躍的橙色信號光斑,如同被無形的手抻平,監測曲線徹底平直。而秦在野的神經響應曲線,雖然被極大地壓縮、壓制,振幅萎縮到僅有巔峰狀態的15%左右,卻像一根堅韌的琴弦,仍在頑強地微微震顫著,并未被完全平息。
“秦在野,”季聽的聲音在靜默力場中顯得格外清晰,“你的信號還在,你是不是還能聽到?”
秦在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仔細分辨,才沉聲回答:“能,可以感知到存在,但具體內容聽不清。”
季聽關閉了靜默力場,手指在數據板上飛速記錄著關鍵參數,這期間他再次掃過屏幕上兩人殘留的腦波信號軌跡。
就在這一瞥之間,一個念頭如同冰冷的電流貫穿他的腦海:[不對,我的思路錯了。
[我太執著于屏蔽本身,一遍遍追求完美的壓制效果,卻忽略了最根本的證明。]季聽快速地調轉方向,理清思路:[力場之所以能屏蔽心聲,恰恰因為它成功干涉了承載‘心聲’傳播的物理介質。
這意味著,他無意間完成了一項奠基性的實證。那虛無縹緲的‘心聲’連接,并非玄學,其背后存在著一種真實、可探測、可量化,甚至能被外力場精確干涉的能量擾動。
那么,這個被他捕捉、抵消的‘介質’究竟是什么?
季聽的思維飛速轉動,靜默力場的工作原理與捕捉到的數據碎片在腦中瘋狂重組,一個極具顛覆性的科學假說瞬間成型——
它極可能是一種高度特異性的生物-量子神經場!
緊接著,一幅足以重塑未來戰爭形態的圖景,在他思維的曠野上轟然展開:[未來戰場……終極通訊……認知操控……單向透明……思想植入……
這宏大的、同時也深不見底的深淵圖景,讓季聽深深地換了一口氣。然而,一旁的兩人聽到他心聲的內容,早已忘了呼吸。
座椅上,陸言初的身體早已僵直,那雙總是帶著幾分笑意的眼睛此刻圓睜著,瞳孔深處翻涌著難以置信的震駭,仿佛親眼目睹了物理法則的崩塌。
就連一貫冷硬如冰的秦在野,也罕見地露出了極度震驚的神情,呼吸都變得凝滯起來。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他們從心聲被動接收到的信息洪流,徹底顛覆了他們對力量、對戰爭、甚至對人類意識邊界的認知!
季聽構想中的世界:己方指揮官與士兵之間點對點、實時、無法被截獲或干擾的思維指令傳遞,指揮鏈堅不可摧。
在一定距離內,直接竊聽敵方大腦中的情報碎片與情緒波動,戰場徹底單向透明。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向特定目標植入偽造的信息、引爆強烈的恐慌或狂怒情緒、甚至埋下暗示性的思維種子,無聲無息地制造混亂、瓦解士氣、乃至……策反!
一股源自骨髓深處的冰冷恐懼,瞬間攫住了陸言初和秦在野。這恐懼并非針對外敵,而是對眼前這個年輕科學家那近乎‘造物主’般的思維延伸,而產生的后怕。
就在這時,季聽平靜地轉過身:“你們不用緊張,剛才那些僅僅是我的構想而已。它就像克隆人技術,核心觸及的是人類倫理的基石,這類研究不會被允許。”
“那假設……”陸言初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干啞得厲害:“允許了呢?”
季聽沉默了片刻,唇角竟隱隱牽起一絲極淡的弧度:“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在嚴格限定且絕對可控的范圍內延展一下,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比如說?你想怎么延展?”秦在野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比平時更低沉,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
季聽的目光在兩人臉上緩緩掃過,他沒有直接回答秦在野的問題,只是給出了一個比任何具體描述都更令人心悸的結論。
“根據你們此刻的神情……”他的聲音很輕,卻像冰冷的金屬片刮過神經,“我想,那個具體的答案,你們并不是真的想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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