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清晨,季聽剛醒來,就看到了季硯執的微信。
袋獾:[季耳朵,我今天幾點去接你?
季聽在腦海中快速過了一遍流程:實驗數據最終校驗與歸檔……向常所長轉交核心資料……如果跳過午飯的話……
季耳朵:[11:15。
信息幾乎是秒回——袋獾:[好,中午我們直接去爺爺家吃飯,舅媽說要給你做好吃的。
季耳朵:[好。
季聽起身洗漱換衣服,將簡單的行李提前收拾妥當,便前往實驗室進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沒過多久,連早飯都顧不上吃的常所長急匆匆趕了過來,結果還是晚了一步。他站在門前抬起手,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食堂里正是早飯時間,常所長剛進門,就聽見有人招呼:“老常!這邊——”
常所長默默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剛坐下,魏院長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怎么樣?你問季院士了嗎?這三天他連個研究助手都沒要,就自己關著門……”
話音未落,端著餐盤的許院士也坐了下來,然后慢悠悠地開口:“看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還用問?肯定是還沒找到機會。”
魏院長擰眉看向對面,常所長尷尬地清了下嗓子:“我這不是沒來得及嗎,又不是不問。”
許院士夾起一筷子小咸菜,不緊不慢地道:“常為民同志,你可別忘了,當年在新疆拉瑪基地……”
“停停停!”常所長臉一黑,直接截住話頭,“我說許長齡,我不就是拉肚子,你背我去看了回醫生嗎?這事你能念叨一輩子是吧?”
“糾正一下,”許院士放下筷子,一臉認真,“不是普通拉肚子,是急性痢疾伴嚴重脫水,休克在廁所里。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你這條小命說不定就交代在那兒了。”
常所長頓時‘惱羞成怒’:“吃飯呢,說什么廁所,臟死了!”
魏院長沒心情參與兩人的對話,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唉,這三天季院士把自己關得嚴嚴實實,一點口風都不透。他是不是真覺得我們這兒不合適啊?”
“哎呀你想多了。”常所長看向她,“小季這人最坦率,要真覺得不行,他第一天就直說了。”
“那會是什么原因?”魏院長不解,猜道:“難道是體諒我們,特意留時間讓我們消化那些資料?”
“這倒有可能。”
許院士聞言,神色也認真起來:“資料我這幾天連著看完了,季院士捕捉到的量子神經場雛形,以及他構想的理論框架,具有開創性和極重要的戰略意義。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才這么著急,就盼著跟他當面深入研討,這樣我們心里才有底啊。”
“嗯……”常所長沉吟片刻,下了決心,“中午,我一定找他問清楚,給你們個準信。”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還沒到中午,他的手機就響了。
常所長立刻放下吃到一半的包子,火速趕回實驗室。
實驗室的門滑開,季聽正站在工作臺前,用機械臂將一個指甲蓋大小、閃爍著幽藍色微光的微型晶片模塊,封裝進一個特制的金屬屏蔽盒中。盒體表面蝕刻著復雜的微電路紋路,一看就不是簡單的東西。
“常叔。”季聽見他進來,手上動作未停,仔細地鎖好了盒子。
常所長應了一聲,走了過去。季聽檢查了一下盒子后,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打印好的清單,遞了過去。
接過來一看,常所長愣住了。上面清晰地羅列著這三天內使用的所有特殊材料、耗材、精密儀器機時,后面跟著精確到小數點后兩位的費用核算。
“小季,你這是……?”
“使用儀器和材料的費用清單。”季聽解釋道:“我做的是私人物品,費用理應由我個人承擔。”
“這哪用得著……”常所長下意識就想拒絕,但一想到季聽的性格,又無奈地嘆了口氣:“唉,你這孩子,好吧好吧,我替所里收下。”
“謝謝常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