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書生嘆息道:“事已至此,沒什么好辯解的!人確實是我和翠荷合謀所殺,香美人是我給淺香的,睡夢雪也是我讓翠荷帶來的。”
在謝危樓說出香美人和睡夢雪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和翠荷難以翻身了。
“那你們殺人的真正理由呢?”
一位捕司沉著臉道。
剛才他還同情吳書生,沒想到轉眼間事情反轉了,讓他極為不爽,感覺自己被欺騙了。
吳書生漠然道:“理由?很簡單!淺香立純情人設騙我,戲子無情,什么賣藝不賣身全是假的,她私下里則是和一群男人玩得花,讓我很是憤怒,她千不該萬不該,騙我感情之后,還騙我的錢,她該死!”
“那三人以為是他們弄死了淺香,便想找我頂罪,但他們還真的找對了,淺香之死,還真的與我有關。”
“翠荷為何要與你合謀殺人呢?”
謝危樓看向吳書生。
“因為我恨她!”
吳書生還未回答,翠荷便立刻開口。
“哦?”
謝危樓盯著翠荷。
翠荷自嘲一笑:“我與淺香本是同村人,當年鬧饑荒,不得已才入了青樓,都是青樓女子,本就不光彩,更加不敢讓家里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神色痛苦的說道:“結果前段時間回家才知道,我的事情早就在村里傳開了,我那年邁的母親,知曉此事之后,更是被活活氣死,而這均是淺香的手筆,她早就把我的事情,告知了村里人!我自然不能放過她。”
“這件事情好像是真的。”
門口的一些姐兒立刻道。
淺香與翠荷確實來自一個地方,前段時間翠荷還回過一趟家,回來之后便傷心無比,當時淺香還告訴她們,翠荷當娼妓的事情被家里人知曉了。
如今想來,當時淺香的言論之中,明顯充滿了幸災樂禍。
“如此的話,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謝危樓輕輕點頭,但很多東西,出自別人之口,不一定全是真的,可能是半真半假。
一位捕司看向吳書生:“回到之前的問題,吳書生你為何要答應替那三人頂罪?總不能繼續說是害怕他們殺你全家吧。”
“自然不是!你們以為這一次為何報案給天權司?”
吳書生笑容詭異:“此案若是到京兆府那些酒囊飯袋手中,他們拿錢辦事,我必死無疑,但若是到天權司手中,那就不一樣了。我先按照他們要求,收下封口費,又讓淺香悄悄把托人去天權司報案。”
他又滿臉得意的說道:“我知道天權司一旦查此案,定然可以發現我話中漏洞,我再順水推舟,引導你們去查那三人,到時候我可洗脫嫌疑,而那三人必死無疑,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可惜啊,還是被發現了。”
“做了那么多,只為殺一個淺香?你的話,又有幾分可信性?”
一位捕司沉著臉道。
吳書生神色無比認真的說道:“一個人做事情,越想要天衣無縫,自然越是復雜,而且這是一石四鳥的計劃,淺香賤人一個,她得死,那三人也不是好東西,仗著有權有勢,與淺香行齷齪之事,還想讓我認罪,他們也討不了好處。”
他和翠荷之事,已經難以反駁。
但那三人也不無辜,無論如何,淺香是和他們在床榻上調情而死,他們也脫不了干系。
香美人加睡夢雪,確實可以奪人性命,但你又如何能確定淺香剩最后一口氣的時候,是被誰勒死的?
林清凰看到這里,淡然道:“把吳書生和翠荷扣押起來,我親自押送他們回去,另外去抓一下馬懷三人,此事尚有一些不對勁,需要細查!”
此案確實不對勁,基本上可以肯定,吳書生和翠荷確實是殺害淺香的兇手,但他們明顯只是刀,這背后估計還有一雙手。
不過這些事情,顯然不能在這里去深究,人多嘴雜,還是回天權司再說!
“遵命!”
兩位捕司立刻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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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權司之人出來之后,浣紗樓內的客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紛紛離開。
謝危樓走出浣紗樓,鵝毛大雪依舊,寒風吹拂刺骨,與朦朧的燈光相融,遮掩視線。
街上依舊有攤販,棚子架起,哈著熱氣。
對他們而言,生活已經不易,其他與他們無關的事情,還影響不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