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禮貌,分寸——底色其實是冷漠!
禮貌的另外一面是疏離。
分寸的另外一面是不在乎。
望著院子里的兩個女孩,陳言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情緒來。
這種情緒,是他人生二十二年,除了對老太太之外,從來不曾對別人有過的。
(這樣的笑聲,若是能一直在,就好了……)
·
那天去鎮子上訂購的這么一大堆煙花爆竹,結果在顧青衣的興奮之下,不到十二點就全部放沒了。
就連零點辭舊迎新的鞭炮都提前放掉了。
院子里終于硝煙散去,滿地都是煙花放完后的廢紙殼子。
看著顧青衣還意猶未盡的樣子,陳言拍了拍她肩膀:“過一天,我們去鎮上再買。”
“隨你。”興奮過后的顧青衣,又再次收起了那個歡樂小女孩的底色來,繃著臉冷冷點了點頭。
切!
你要真這么酷,有本事過兩天你別跟我去買煙花!
陳言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
扭頭看過去,陸思思已經站在堂屋門口打哈欠了。
“行了,都回去睡覺吧!”陳言揮揮手。
桌上的菜收拾了一下,垃圾扔掉,碗筷洗掉。
陸思思已經不停的揉眼睛了。
陳言拉著女孩洗漱了一番后把她送進房間里。
才出來,就看見顧青衣目光灼灼的站在門外盯著自己。
“看我干什么?”陳言臉一紅:“我在她房間里可什么都沒干啊!”
顧青衣橫了陳言一眼,卻飛快道:“快十二點了。”
“嗯,怎么?”
“過了十二點,就是大年初一了!我們去山上野廟的后門,看看那個小和尚,貼不貼年畫啊?”顧青衣眼睛露出興奮的目光來。
陳言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他可沒興趣大半夜的再跑上山去。
“不用看,肯定會貼的。”
“你怎么知道?”顧青衣不信。
陳言嘆了口氣:“我今天上午去給村里人送禮的時候聽說了,山上的老和尚,昨天下午就下山離開村子,找了村里開黑車的小楊哥,把他送去了縣里醫院住院治病去了。”
說完,他看了顧青衣:“這你還不明白么?老和尚其實根本沒啥大病的,之前臥床是因為被倆妖精給揍得傷了些元氣而已。他了解自己的徒弟的心思……
他那是去住院么?
他那是給自己的養子兼徒弟,騰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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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山是沒上的,陳言回房一覺睡到了天亮。
年初一的早晨,陳言起床后,倒是懶散的溜達了一圈。
照習俗,大年初一是不干活兒的,什么掃地做家務,統統不做。
倆妹子沒事做,又坐在了一起拿出手機開黑了。陳言跟她們打了個招呼后,進屋提著自己特意備好的一份厚禮,出門去老村長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