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思思和陳言說過她家里的情況,之前主要說的是楊家明那邊的事兒。對于母親陸秀婷,陸思思說的不多——因為其實沒啥好說的。
陸思思的說法是,母親陸秀婷家里沒啥人了,她的父母,也就是陸秀婷的外公外婆,早年就亡故,而陸秀婷也沒有什么兄弟姐妹,或許還有些遠親,但也都不在金陵府,所以多年來也沒什么來往——再多的,陸思思這個在家中不受寵的孩子,其實也知道的不多了。
但調查報告里說的是;
陸秀婷的母親早年病故。
父親,在她年少的時候,重傷,暴斃!死因不明!
而她其實還有一個堂兄,則是坐過八年牢。釋放后,不知道所蹤。
最后這一條,讓陳言看了后,眼神就閃過一絲異色。
陸秀婷身上那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死氣,看來是找到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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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這份調查報告的第二天,陳言獨自出門,驅車來到了位于金陵府南部郊區的橫西。
汽車從國道開下,進入鄉道后,陳言一面開著導航,花費了點功夫,終于找到了一個位于水庫東邊的鄉村。
這里,是陸秀婷的老家。
把車停在了村口,陳言晃著膀子溜達進村,在東頭的小賣部買了一包煙,又買了一瓶冰可樂,假裝站在小賣部的門口抽著煙,蹲著逗了逗店主家養的一條大黃狗。
陳言很隨意的,和看店的一個中年胖婦人搭了會兒話。
看在陳言買了兩包中華的份兒上,店主中年胖夫人倒是打開了話匣子。
“陸家啊?村里陸家早沒人了。陸家的閨女當初還是我小學同學呢,后來考到城里去上大學,聽說還嫁給了有錢大老板,在城里享福的,多少年沒回來了。”
陳言笑了笑:“嫁了有錢大老板,那不是挺好嘛。”
“好哦好哦。”老板娘明顯翻了個白眼,撇撇嘴:“老天不長眼哎,那家人做缺德事情做那么多,女兒居然還能嫁那么好,切!”
陳言笑了笑,順手從冰柜里拿了一個看起來最貴的雪糕:“一塊兒算錢啊。”
他假裝吃著雪糕,就隨意問道:“怎么就老天不長眼了,做的什么缺德事情啊?”
大概是陳言又買了根價格不便宜的雪糕,老板娘頗為滿意,加上陸家人在村子里早就絕戶了,所以也沒什么顧忌,撇撇嘴,卻壓低了聲音道:“我告訴你講嗷,這家人做的買賣,缺德的哎!他們家做的是翻土的!”
“翻土?”陳言假裝沒聽懂:“什么意思?”
“就是,上山,挖墳哎!挖古墳,老墳,然后挖到什么寶貝,什么古玩什么的,拿出來賣哎。
你說做這個,阿缺德啊?挖人家祖墳,做著這種事情,你說是不是老天不長眼。
后來死的死,抓的抓,一家子就這么散掉了。”
陳言點了點頭。
陸秀婷的那個堂哥,坐的八年牢,確實調查報告里寫的是,倒賣文物罪。
報告里寫說判了十年,但最后估計是獄里表現良好,加上可能有什么立功表現,左減右減,最后坐了八年出來了。
“陸家老頭當年死的慘哦,說是什么上山敲石頭,被石頭砸傷了抬回來的——切!都是一個村的,誰不知道他家的事情啊。什么上山敲石頭,騙鬼哦。
其實就是去挖人家的墳,不知道怎么就受重傷了,抬回家里不到半天人就咽氣了。
當時他家都是做這個的,還有我那個小學同學,她大哥,沒成年就跟著家里大人去翻土,后來就被警察抓了,在里面蹲了好多年。
抓的時候,警察來了好幾輛車,把陸家的房子都搜了個底朝天,找出來不少東西,人就被抓走了。
過了好多年后,還回來了一趟,應該是放出來了,但實在村里也沒待兩三天,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反正后來就沒見過。”
胖胖的老板娘說著,古怪的看了看陳言:“小伙子,你不會是便衣警察吧?跑來打聽消息的?”
說著,她仿佛激動了起來:“哎!我跟你講這些,算不算是提供情報啊,有沒有獎金啊?”
陳言笑了,拿出手機來掃碼把買的東西的錢付掉,笑道:“阿姨,你搞錯了,我不是警察,我就是喜歡吃瓜聽八卦,隨便瞎打聽,當聽故事的。”
老板娘頓時有些失望。
告別了這個因為人到中年生活無聊而有些奇思怪想的老板娘,陳言走進了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