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正色道:“小弟是自由散漫慣了,不喜歡受到約束,若是聽從金甲大哥的安排進了鎮將府,將來套了個官身,怕是很多事情邊不能隨心所欲。
何況,進鎮將府將來便是在雪崖關守軍效力,軍中規矩森嚴,法度嚴謹,恐怕小弟我這個疏懶的性子,也是做不好。”
顧金甲看了陳言一眼,有些無奈:“初一,你可知道,我親口舉薦——這種分量的栽培,在域界之中的分量?”
“自然知道,顧家乃是豪門世族,參天大樹一般,顧家嫡長子親自舉薦,這種分量,怕是旁人打破頭搶也搶不來的,所以我心中足感金甲大哥的厚待,只是小弟我自知自家事,怕是自己不頂用罷了。”
“你……你啊!”顧金甲嘆了口氣,低聲道:“你和我在惡土山那邊一路合力跑出來的,路上咱倆也一起并肩作戰,你雖然沒什么出身,但在你這個年紀,你的本事,手段,心境,都是一等一的好,這些年來我兄弟會里也算是聚集了不少弟兄,但能得我如此看好的,至今也只你一人而已……”
說著,顧金甲擺擺手:“罷了,這件事情我不好強求你,你若是不愿,那就從長計議,以后再說吧。你如今年紀輕,還不知道世道艱難,等你再長幾歲,知道散修之路難走,走到一定程度,便前方再無路行,到那個時候,或許你的念頭就變了。”
陳言點了點頭。
顧金甲的話可謂是金玉良言,可見他對自己的真心欣賞和栽培——散修的路難走,不是現在,更是將來。
歷來不管是古今中外,甚至不管是哪個世界,上升渠道狹窄,都是通病。
散修的路難走,在于天花板太低!
修行一途,越到后面就越要耗費巨大的資糧。
境界地的時候還好說,你散修愿意吃苦拼命,去關外狩獵敵族,換些賞金,買些丹藥,租用練功房,還可以維持。
但到了一定境界后,修煉所靡費的資源,就不是這種途徑能賺到的了。
更高深的功法,你要不要學?更厲害的法器法寶的材料,你一個靠掙命的底層散修,搞得到么?搞不到的話,你買得起么?
練功出了岔子,或者受了什么傷,需要療傷愈體的高級丹藥,散修買得起么?
破境的時候,毫無跟腳的散修只能靠自己自行摸索,人家豪門大族,高手如云,有的是前輩和境界高的大能可以出手指點,甚至幫你穩固境界……
一切的一切,顧金甲今天提出給陳言的,等于是一條散修跳躍境界的金光大道。
不過陳言拒絕的理由也很充沛。
他并不是底層散修,自己要功法有功法,要背景有背景——自家老太太還是鬼族尊者呢。
而且他來域界也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不能把自己綁死在雪崖關一地——若似乎進了鎮將府,在雪崖關守軍里從軍,那就沒了自由身,就不能輕易離開雪崖關了。
而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條!
陳言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不論是可以隨意進出域界的偷渡渠道,還是自己的親爹陳玦乃是域界頭號通緝犯……這些秘密,都讓他不敢長久的投身在官方的眼皮底下。
顧金甲眼看陳言無意,他性子豁達,也就不再多說什么。
隨后兩人聊起了一些閑話來。
說起這次戰爭的過程,反正仗也打完了,許多事情倒也不必再保密,顧金甲就告訴陳言道:“其實這一仗,開始都是按照咱們的計劃一步步的實現,可到了后來,卻忽然橫生變故——出了這么大的意外,新任鎮將心中自然不快,原本該早些領軍回歸雪崖關的,可這些日子卻還要逗留在外面,說是要尋找那個壞了咱們計劃的意外之人。”
陳言心中一跳:“怎么說?”
“原本的計劃,是兇畜族大軍壓境,放任它們連日攻城,咱們只守不攻,甚至還可以適當的示之以弱,放些破綻,露出些軟弱固守的姿態,引兇畜族全力壓上,在這里一直拖著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