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聽到這個聲音后,頓時臉色就變的古怪起來。
他略一思索,卻反而壓低了呼吸的節奏,屏息靜氣,不露出什么動靜來。
旁人的事情,旁人的麻煩,他可不想去招惹。
隨后又聽見隔壁爭論了幾句后,聲音漸漸平息,然后就是重重摔門的聲音后,終于歸于平靜。
陳言也不去理會隔壁的事情,他就這么在船艙內打坐冥想,繼續搬運元氣,他體內元氣修為今日修煉已滿,就干脆將多余的元氣繼續注入扳指之中——這扳指依然如從前一樣,仿佛容納的程度是無窮無盡,任憑如何注入元氣,都永遠填不滿一樣。
陳言就這么在船艙內打坐修煉了一整天,傍晚的時候,他才睜開了眼皮。
修煉的時候,他釋放元神,感應到了船艙門外有人已經走到了門口。
砰砰砰,船艙門被敲響,陳言起身過去打開艙門,門外站著的一個船員,手里捧著一個三層食盒,卻正是和自己相熟的那個家伙。
這個船員此刻面對陳言,面色卻是訕訕的樣子,干笑兩聲后才低聲道:“老弟……啊不,呃,道友。那個……管事大人,吩咐我給你送餐食來了。”
陳言也不想得罪這等底層老鼠小人,從容笑著側身讓開,讓他進來。
船員進屋將餐食放在了房間內的小桌上,看了看陳言,語氣有些復雜:“道友好手段,居然和咱們管事攀上了交情,前幾日倒是小人冒昧得罪了。”
陳言擺擺手:“我其實不認識你們管事,我和他也沒什么交情。不過因為一些特別的事情,他對我才厚待一二。”
船員嘆了口氣:“那個,我……”
“前幾日的事情,我只會記得兄弟你的好,斷然不會有什么記恨。”
船員松了口氣,語氣露出幾分討好來,主動將食盒打開:“這是今日船上準備的餐食,老兄你盡管享用,若有什么不足,你就和我說了,能找的,我盡量幫你找來。”
陳言看了看,這三層食盒打開后,居然是四菜一湯,看著葷素搭配,也算是豐盛了,居然還陪了一小瓶酒。
這個待遇,可比之前要強的太多。
船員讓開一步,站在那兒猶豫了一下,卻終于摸出一吊玉錢來,用力捏在手里,仿佛下定決心一般:“前幾日,老兄你給我的錢……”
陳言看這家伙捏著吊錢的手指用力,知道他心思,淡淡一笑道:“我說了不會記恨,自然就不會記恨,這錢么,你也陪我喝了幾日就,吃了你送來的餐食,還蒙你和我說了不少奇聞異事,南疆的風土人情。這錢,自然是該你收著的。”
船員的臉上這才露出喜色,痛快將錢收了回去,對陳言一豎大拇指,贊道:“我就說我這一雙眼睛會看人,老兄你果然是一個有氣度的!”
說著,他壓低聲音道:“你同我講真話,我們管事到底是怎么會忽然對你另眼相看”
陳言卻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也不要多問了。”
陳言知道,管事優待自己,無非就是聽了自己來自雪崖關,對自己的優待也不過就是下一步閑棋,自己在他那里的分量其實沒多重,實在沒必要就作威作福。
顧家的大少爺顧金甲,以堂堂家族嫡長子的身份,卻在雪崖關和一眾散修廝混,還成立弄了個什么兄弟會……這種事情,說起來,其實有些不務正業的意思。
所以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多半不會很多——大家族內盤感錯解,或許那個管事消息靈通才知道顧金甲在雪崖關,別人卻未必知道——而這個底層船員,自然不可能知道這種高層的事情。
陳言不說,這個船員也不好再多問,客氣陪笑了兩句后就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