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才走出船艙,陳言送到門口,卻剛好聽見隔壁的船艙門被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出來。
身高不過四尺,一身綾羅綢緞的華麗衣衫,但偏偏臉孔稚嫩,如孩童一般。
果然正是那位“東海”小孩哥。
東海一走出來,目標很明確就盯著那個船員,怒道:“站住!今日的餐食怎么還不給本座送來!我可是交了你三十日的餐食錢,你只在頭兩日送的食物還勉強入口,后面的東西就一日不如一日!
今日已經到了天黑,卻連東西都不送了!”
船員對陳言態度好,對小孩哥的態度卻沒那么客氣了——哪怕對方修為頗高,但他乃是顧家門人,即便是最底層的船員,遇到這種無背景無跟腳的散修,也是不怕的。
他立刻就硬邦邦的頂了回去:“著急什么我這方才奉管事的命給貴客送餐食,一會兒自然回來送你的!”
說著,他轉身就走,嘴里卻故意大聲嘀咕:“真把自己自己當什么老爺了。一個野路子的散修,也不看看這是身在什么地方!”
這話說的很大聲,就是故意要讓東海聽見一般,只是東海聽了,面皮漲紅,狠狠盯著這船員的后背,卻終于咬牙一動不動。
等船員走了,東海扭頭就看見了站在隔壁房門中的陳言,他看了一眼就認出了陳言來,臉色一奇:“你……”
陳言知道,既然住在隔壁,后面還有這么多天,那就遲早會碰面,此刻倒也不躲,大大方方的一拱手:“見過道友。”
東海臉上表情驚奇,就也拱手笑道:“倒是緣分了!這位道友,我記得你是姓趙對吧。居然在這船上又遇到了。
咱們在西臺城是鄰居,不想在這里,咱們又是鄰居。”
陳言微笑不語。
東海眼珠子轉了轉,卻一眼看見陳言身后房間里桌上的餐盒,就笑道:“既然是緣分,這船上也無甚打法時間的法子,不如去你房間,我們坐而論道,飲酒說法”
陳言微微一笑:“怕是要讓道友失望了,我正練功到關鍵處,不可打斷……嗯,下次一定。”
說完,陳言微笑著,但手里卻毫不遲疑的關上了房門。
東海站在當場,臉上笑容僵住,幾秒鐘過后,才恨恨的哼了一聲,轉身走回自己房間,甩上房門。
隔壁住了一個惡客,陳言就在房間里吃了晚餐后,卻并不出門去甲板了,以免和這個叫東海的家伙碰上。
這人來歷詭異,和當初離火燭里的那個東海小孩哥長得一模一樣,但修為卻低了許多,而且聽聞了他的過往,陳言確定了他絕不是真正的東海。
陳言本能的覺得這人身懷秘密,而且隱隱覺得這人是個麻煩,所以不愿意接近。
到了晚上的時候,這飛舟已經離開了今日路過的尊者道場的周圍千里范圍,飛舟才重新拉升高度,提速前行——陳言之前聽船員說過,進入尊者道場千里范圍內,所有的路過的修士或者舟船,都要降低高度,降低速度,以示對尊者之敬。
此刻感受著飛舟重新攀升,速度越來越快,陳言知道已經遠離尊者道場超過千里了。他因為今日的古怪“悟道”的微妙狀態,而一直心中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沉甸甸的感覺。
此刻心中才稍微放松了幾分,他干脆靠在了小床上,拿出了一個手機來,打開后,就找出一本下載好的小說,隨意翻看打發時間。
到了夜晚后,陳言正把手機收了起來,準備睡上片刻,卻忽然不防備,陡然之間,身子下一震!!
那船身忽然震蕩,居然毫無征兆的側傾過去,陳言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落在地上后,一手撐著船艙墻壁站好,另外一手已經飛快的凝神握拳,只露出拇指來對著船艙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