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這位胖胖的左參軍沉吟思索了一下,就擺擺手:“好了,問完了話,你先下去吧。有事我會讓人再叫你的。”
陳言故意低聲道:“敢問參軍,我還要在這里待多久?那個……我本來是搭船去南疆不歸城的,這已經耽誤了不少日子……”
說著,他似乎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顧酒。
顧酒淡淡道:“我們顧家不會冤枉無故之人,這事情若是和你無關,我自然會放你走,還會賠償你一些錢,給你當去南疆的路費。
不過……不歸城么?”
他忽然笑了笑:“那么你倒是不用著急了。鎮將大人,這次從仙臺述職回來,下一站正是要去南疆的,你若是去不歸城的話,等這里的事情處理完畢,我做主,讓你搭乘我們的飛舟,順道一起去南疆好了。”
陳言心中一動,只是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此刻也只好表示了一番感謝,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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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言離開后,那個錢長老緩緩道:“這人說的話,對于截船的案子經過,他應該沒有撒謊,但我看他元氣波動的程度,對他自己的事情應該也是有所隱瞞。不過么,這些散修修行不易,經歷也都復雜的很,對自己的事情隱瞞一些,倒也不算奇怪。”
顧酒點頭:“多謝錢長老了。這事情我倒也不疑他,但總要等我把今日的問話稟告鎮將,然后看鎮將的意思吧。”
錢長老拈須微笑:“聽聞這次雪崖關一戰,斬首三萬余!鎮將大人是顧家嫡系血脈,自然修行的是顧家的殺伐之術,這一戰斬獲如此多的腦袋,想來修為肯定是又大大的往前邁了一步吧?”
顧酒面色露出幾分崇敬:“那是自然,我家鎮將嘔心瀝血布置下這場大戰,斬獲這么多,自然是對我顧家的功法修行大有裨益。”
說完,他便起身:“問話已完,我這就回去向鎮將大人稟告。”
他拱手施禮,錢長老也立刻起身還禮。
“鎮將大人說了,這次多謝靖安堂的幫忙,還幫助收斂了我顧家飛舟上的管事和船員的尸骸,這份人情,我顧家記下了。”
“破案沒幫上什么,但收斂尸骸,乃是同道應有之義,何況顧家與本宗一般,都是圣人傳承,這些份內之事,也不必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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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后。
天魔陰陽合歡宗內門仙山之上。
一處干凈整潔的禪院之中,院外站著數名身穿皮甲的軍士。顧酒走進院子里后,就直奔右側的書房,來到門前,才深吸了口氣,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才沉聲道:“少主,顧酒求見。”
里面傳來一聲輕輕的“嗯”聲,顧酒才推門走了進去。
那桌后坐著一個身穿緊身練功服的人,自然就是顧家鎮將了。
只是此刻坐在桌后,手里捧著一方玉簡,正在讀著雪崖關之中的軍中戰策戰報。
顧酒臉上滿是狗腿一般的笑容,走近了幾步后,低聲道:“少主……”
“軍中稱職務!”
顧家鎮將抬起頭來,一雙如星的眸子瞇了瞇,閃過一絲不滿,冷冷到:“說了多少次了,叫將軍,不許再叫少主。”
“這……不是反正妹有外人兒嘛。”顧酒眼看鎮將面色不豫,這才趕緊收起笑容,行了個軍中禮節,正色道:“問話的事情我已經辦妥了。”
說著,他大略把經過講了一遍。
鎮將聽的很是認真,聽完后,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才緩緩道:“事情應該是沒什么差錯了,這個散修應該是被無辜卷入的。不過他隱瞞的自己的事情……”
頓了頓,鎮將擺擺手:“底層散修修行艱辛,經歷也多苦難復雜,有些不想給人知道的個人陰私也不奇怪,既然和這個案子無關,就不必非要去迫問人家的私人隱秘了——你去告訴他,他若是想走現在就可以走,給他一筆錢。若是愿意等的話,等我出發去南疆,可以當他搭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