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就亮了,船上昏睡的眾人也很快漸漸醒了。
無需莊霖特意做什么,仿佛是日升的陽光照耀到了這艘船上,夕渺施加的法術就自然解開了。
殷曠之、李炎銘、一眾武師和殷家仆從,以及陸景的人都紛紛開始蘇醒。
“嗬”
殷曠之打了個哈欠,從睡夢中醒來,周圍也有人在揉著眼睛,一個個有的茫然有的則已經撐著手坐了起來。
“怎么天亮了?”
“我什么時候睡著的?”
“嗬睡得好舒服啊!”
有人伸著懶腰,有人則活動著關節,也沒人著涼。
“是啊,睡得好舒坦啊,好久沒睡得這么沉了!”
人們起來先是詫異天亮了,又疑惑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接著則感覺神清氣爽精力充沛。
殷曠之揉了揉眼睛徹底清醒過來,隨后一下坐了起來,他左右看了看,圍著爐子的桌案上,基本盤子都空了,整個艙內到處都是一看就知道才醒來的人。
“怎么回事?莊先生呢?那位夕渺姑娘呢?”
“嗯?夫子呢?”“夫子不見了?”
陸景等人也是一下驚覺,瞬間就從地上竄了起來,左右看過之后又立刻沖出了船艙。
不過到了外頭,四人就都松了口氣,因為莊霖就坐在船頭翹起的木面上看書,書箱則已經擺在了旁邊,那柄玄色木劍橫在其上。
“醒了就洗漱一下,我們準備出發了!”
莊霖沒有抬頭,視線始終在書上。
四人先是愣一下,然后全都反應過來,之前的訓練讓他們立刻就接受了命令。
“唉!”“是夫子!”
隨后四人直接就跳下船去,用河邊冰涼的河水洗臉,再去附近折了柳枝清潔牙齒
殷曠之是跟在四人身后準備出來的,自然也聽到了莊霖的話,此刻也顧不上問昨晚的事了,而是趕忙走出船艙想要挽留莊霖。
“莊先生何必急著離開呢,既然我等順路,坐船豈不是更好?”
一邊跟出來的李炎銘也是幫忙說話。
“少公子正準備吩咐下人準備飯食,前輩先吃了早飯再做定奪吧?”
莊霖抬起頭來笑著看向殷曠之。
“再向前蠻河源頭已經不遠,況且方向也已經偏了,我知殷公子對我等甚為好奇,不過你還是勿要與我等有太多交集為好!”
有些話莊霖不方便直言,雖然如今他對這世界的了解加深,不至于事事都覺得犯忌諱,但殷曠之與他們依然像是兩個世界的人,如無必要還是別接觸太深了。
這倒不是莊霖一定會如何如何,反倒是為了這少年郎好。
“夫子,我整理好了!”“我也是!”
船下的四人清潔得一個比一個快,隨后紛紛一躍而起,又輕輕落到了甲板上,四人的內功造詣顯然又有所進。
這一提氣輕身的手段,四人很自然就用了出來,本來跳高一些現在都能輕松做到,但落地這么輕還是不簡單的,也看得一邊的李炎銘都是眼前一亮。
當然,對于陸景等人而言,他們并未覺得自己如何了不起,頂多只是能知道自己在進步而已。
莊霖此刻也放下書站了起來。
“好,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叨擾殷公子和船上諸位許久,我等也該離去了!”
李炎銘想說話卻又有些猶豫,殷曠之卻心中焦急,但他的涵養讓他不會死皮賴臉拖著一件注定無法改變的事,否則反倒將好印象變成壞印象了。
只是少年心性還是讓殷曠之忍不住問出一句本該憋著的話。
“莊先生可是因為我乃士族門閥,所以不愿與我多接觸?”